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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祺绝对算得上纨绔子弟里的个中典范,成日吃喝嫖赌、胡作非为,仗着有个老爹撑腰便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穆奚峰相信他绝对干得出下药这种事。
于是穆奚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在考场上大显身手,一举夺得武状元。
在琼林宴上他与王雨瞳再次相遇,彼时,她身着锦衣华服在百花丛中跳舞,容貌比之几年前的清秀雅致多了几分成熟艳丽,唇角的那抹浅笑却依旧淡雅脱俗、沁人心脾。
那一瞬,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一动……
此时穆奚峰脑中一片混乱,云浅兮幼年时的模样与王雨瞳无助的眼神交相出现在他眼前,究竟该作何选择?
王祺听到这个消息咧嘴一笑,他早就看穆奚峰不顺眼了,故意大声对王雨瞳说:“小妹,你可看清穆奚峰是什么样的人了吧?方才还与你甜言蜜语,转眼便要迎娶他人,幸亏你未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否则岂不要肝肠寸断?”
王祺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神色古怪地打量着穆奚峰与王雨瞳。
云定坤眉头一皱,王祺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雨瞳本就心中难受,被王祺的话一激,眼里泛起了泪光,加之众人暧昧的目光,她羞愤的几欲离席。
穆奚峰看着一脸凄楚的王雨瞳,手不自觉地攥紧腰间挂着的香囊——那是几日前王雨瞳约他相见,亲手送给他的。
他又看了看那个已经变得陌生的云浅兮,见她由始至终垂着眸,未曾看过他一眼——他尚不知晓云浅兮不敢与他对视是怕泄露了身份——心下有了决断。
他起身对着云定坤深深一揖,歉意说道:“云伯父,请恕奚峰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红色身影微微一颤,被宋翎看在眼里。
云定坤面色一沉,穆晨抢先一步站起来质问道:“峰儿,你胡说什么?与浅兮的婚事可是你自己提出的!”
穆奚峰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恳切说道:“订立婚约时我与浅兮尚且年幼,心性并未成熟,如今奚峰心有所属,这婚约……还是取消了吧。”
“你!”云定坤拍案而起,穆奚峰当众悔婚,日后浅兮还怎么见人?
云浅兮望了望天,有些无奈,她以为奚峰至少会对她的出现表露出些许开心,原来一丝都没有。
在她看来,感情之事勉强不得,穆奚峰既然心有所属,她自当成全,可他实在不用当着众人将话说的那么绝对,哪怕说一句两人许久未见,尚需磨合,婚约一事容后再议呢,他急着澄清的模样无疑将云家人的脸面丢了个干净。
宋翎对穆奚峰的反应微微蹙眉,他自是希望这纸婚约作废,却也不愿云浅兮今后成为众人非议的对象,穆奚峰处事向来周全,此番倒显得莽撞了。
宋翎目光掠过他腰间挂着的香囊,若有所思——这香囊送的时机倒是凑巧。
云浅兮站起身来,抬手除去遮面的薄纱,明艳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看着穆奚峰一字一句道:“如此,正合我意。”
穆奚峰在看清云浅兮的面容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你……你是……”
“阿远?!”周承煜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王雨瞳亦是神色大变,显然没想到云浅兮竟是宁远。
云浅兮很是不愿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她一睡多年,未能在父母跟前尽孝,这次本想好好为她爹贺一回寿,但瞧她爹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就知道这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她不再理会还在喁喁耳语的众人,重新坐下,尽量忽略那些落在她身上如同针扎般的目光,拿起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来。
宋翎静静注视着云浅兮,方才还有些躁动的情绪因为她故作镇静的模样烟消云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卸掉所有伪装的样子,他觉得清灵动人,十分耐看。
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多是些不中听的话,云穆两家人离开座位,围到穆奚峰身边,要他给一个说法。
宋翎听着周遭繁杂的声音,正色问云浅兮:“你此前是准备嫁给奚峰的?”
他无法忽视这些日子她对穆奚峰表现出的关注。
云浅兮停下箸头想了想,如实答道:“刚同你们认识那会儿是这样考虑的……”
宋翎皱了皱眉。
又听她补充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晓我俩儿时定有婚约,奚峰在我印象中是值得托付之人,然而多年未见,我心中缺乏底气,本想着接触一下,若是脾性相和,自当履行约定,后来知晓他心有所属,我自不会强求,可没曾想会弄成如今这个局面。”
她叹了口气:“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家人的脸面因我而丢光了。”
宋翎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何为值得托付之人?”
云浅兮沉吟片刻,认真答道:“能谋善断,行比伯夷,情之所钟,不离不弃。”
宋翎眸光微闪,弯了弯唇角,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让云家拾回脸面,就是怕你不肯。”
云浅兮精神为之一振,放下碗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只要王爷能帮云家摆脱眼下窘境,您的要求浅兮皆可应下。”
宋翎意味深长地说:“你可莫要后悔。”
“绝不后悔!”云浅兮说道。
宋翎微微一笑,从容起身,对云定坤朗声说道:“少卿大人,本王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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