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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裘家小妾温顺的低下头,不再多说,自有人会替她说下去。
裘夔那满肚子坏水的人,把她塞进安园,那她就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对啊,娘,那女人天天说的好听,日子一长就挂不住了,娘,您这回看清了她的嘴脸了吧——”
“平素虽然是我管家,可是她毕竟是正房,我也不能多管,今早的事,却是她无礼了。”
裘诗痕和柳若素一人一句,安老夫人心里那股子熊熊烈火就又点起来了。
大媳妇,你以为你躲在自己园子里给我摆脸色闹脾气我看不出来么?!
“跟我去牡丹园。”
安老夫人放下茶杯,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扶着她,浩浩荡荡地讨伐大军,这就奔牡丹园去了。
于此同时,牡丹园中,念离的房间前,站着全面石化的婷婷。
大门被她没头没脑地推开,一地散落的零碎衣物,男人的,女人的。
婷婷恢复意识的第一秒,就手一抖,将一盆洗脸水泼了自己一身。
床帐中猛地一个嘎吱,念离坐了起来,探出脑袋来,露出来的香肩粉颈,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吻痕和牙齿印——
主主主主主主——
“猪什么啊,再叫唤让你去喂猪。”男人的一只胳膊先露出来,将念离生生拉回了帐子中,然后那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和那张醉人心脾的桃花泛滥的俊秀没脸露出一半,眸子一勾,又一眯。
“先关门。”
婷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湿了衣服的样子就跟吓得尿了裤子一般。
“大大大大大——少爷?!”
“有什么好惊悚的!”安以墨尾音轻轻地抬起,婷婷七魂丢了六魄,正这个时候,柳枝的声音响在院子里:
“婷婷,快出来,伺候你家主子更衣,老夫人和两位少夫人正朝这边走哪!”
说罢,人又匆匆躲了出去。
安以墨脸色一变,转头一看,念离几乎要晕倒过去。
娘哎,这事,真的要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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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事后拒绝承认她看见了赤身裸体的大少爷狂奔下来把门插上的样子——
只是每每这样说的时候,她还会血脉逆行自动开始喷涌鼻血。
婷婷事后也拒绝承认她看见了主子那蜷缩在凌乱的被子里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是每每这样说的时候,她就开始喃喃自语,我说大少爷怎么就突然那啥了呢——
捉奸在床,哦,不对,全家人共同鉴证这奇迹的时刻,这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儿,可大少爷和主子就跟大敌当前一般,以神奇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毁尸灭迹,寸土不留,如若不是婷婷适时地表示愿意配合,估计也被安以墨杀人灭口了。
于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牡丹园里,一片死寂,推开房门,一片狼藉,却是打碎的茶杯,念离面容着实有些憔悴,胳膊上仍可见长长的伤疤,床上斑点血迹——
婷婷看见人到齐了,开始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挠墙。
“老夫人,您可得为我们家主子做主了,昨夜少爷回府,喝的酩酊大醉,要夫人侍寝,却好端端地又把夫人打了一顿——”
呃——
打的原因,基本不言自明。
柳若素和裘诗痕不约而同地抖了一抖,那同情的圣母眼光第一次照耀在念离头顶。
唯有跟着进来不动声色听着一切陈述的裘家小妾不知何时移到了床边,也只有她会在这种时候去看看这惨不忍睹的暴力现场。
安老夫人和两位少夫人想要发的火,此刻都被撒没了,女人们还像模像样地安慰了几句,然后鱼贯而出。
此般心里,各有不同。
安以墨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地躲到了天上人间,还故意装作酒醉醒来的样子,头疼欲裂的,折腾春泥倒了无数次的水。
等到最后春泥实在无力了,就搬了个大水桶过来,安以墨居然噗嗤笑了,心情颇佳。
“哎,春泥,问你个事,你被开 苞后,老鸨给你什么好东西滋补了?”
“你个废——恩,你问这个干吗?”
“这不是我那过世的夫人祭日快到了么,想去拜祭,突然想起她说生前我不够疼她,这才想起问问女人都该吃点什么,补点什么——”
“糖水煮的鸡蛋,两只——”春泥捂着嘴笑,“一定要两只,否则这里就不匀称了!”
说完,半露的酥胸抖了抖,安以墨借机又恶心地吐了一把。
午后,回到安园,没头苍蝇似的撞进后厨,想找个没人时候偷偷做上,却总是身边围绕着张三李四的,不好下手,实在没辙,才又用刚才那套谎话:
“给我弄两个糖水鸡蛋,我要去拜祭过世的夫人。”
厨子们面面相觑。“巧了,今天怎么都点这一道?”
“还有人?”安以墨眼睛转了一转,念离,真的弄疼你了?要你自己冒着这么大风险出山来?
没听厨子说完,安以墨迈开大步就奔着牡丹园去了,也不管念离早上嘱咐他今日之内不可踏入牡丹园半步的事儿,一进门就看见念离盯着桌上的那碗糖水鸡蛋发呆。
“你——”
念离一侧目,满眼肃穆,那一瞬间安以墨仿佛看见她身后顷刻而起的高墙碧瓦,宫人逐风,犀利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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