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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纠缠在一起的因由,大抵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剥离得干净吧。
    如果她离开了,他也会如此思念她么?又在某年某月,会爱上新的人么?
    可是想着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她穷其一生,也无法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明天一早,她会直接上门去找壁风。陛下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在她眼前那样明晰。小小的虚荣背后,却是说不清的苦涩。
    而她在安园在溯源又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水性杨花?红颜祸水?
    那些也是她终不得知的事情了。
    那一切,似乎都是下辈子的事儿了。
    这一夜安以墨也无法安眠,在把念离送回安园后,安以墨就四下寻找二弟,却是最后被告知,安以笙这些天都住在慈安寺。
    那方才在慈安寺外的亭子里那些话——
    不会都被这神出鬼没的臭和尚听去了吧!
    安以墨显然是白担心了,当他火速回山找到二弟时,安以笙早已七魂丢了六魄,拿着木鱼敲棒槌,不知道还以为他和那根棍子有啥深仇大恨的。
    “弟,弟?!”安以墨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就起来,安以笙目光有些呆滞地反馈了一声:“啊?”
    “哎呦,家里都翻天覆地了,我都一身是刺儿了,你怎么还感春悲秋的!你给我振作!振作!”
    “哥,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哥知道你爱女人,上次是哥说错话了,这次哥来求你挡驾,对方是个鲜活的女人!”安以墨那嘴脸,就跟在天上人间里面画春宫一般鲜亮,安以笙被震了一震。
    “哥,弟弟我这次爱莫能助了,我心里有了个人,就像佛祖顿悟了似的——”
    “佛海无边回头是岸!”安以墨嘴上开始混乱起来,脑子也乱着。
    煮雪怎么会来了呢?
    自己怎么一激动把颜可的事儿就跟念离坦白了呢?
    园子里还有生龙活虎的老二老三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难不成他安以墨上辈子是戏台么?!
    就如此这般的,后半夜,乌鸦都睡了,安以笙被安以墨绑回了安园。
    安以墨设想的很周到:把二弟往煮雪住的客房院子里面一立,借着还没褪去的大好月色,撒点花瓣,烫壶好酒,搞些情调。虽然和煮雪从头到尾就打过那么几次交道,可是安以墨深谙煮雪是什么也的女人——
    丫就是一个高成本败家女人。
    所以安以笙就被大哥扒了佛袍套上光亮的新衣,头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也惊世骇俗标新立异,看着安以笙人模狗样的,安以墨突然涌上一阵子老爸嫁女儿的心情来。
    本来是想暗度陈仓,没想到兄弟俩刚到后门口,还没等安以墨来得及说上一句:“嘘——”,大门自己就开了,火热地奔出一堆家丁来,一人一个火把,照的安以笙一阵发白,安以墨一阵发黑。
    这是什么架势?怎么感觉是有人要把他们哥俩捉走灌猪笼似的?
    安以柔出现在门口,斜倚门框,手指一挑,对着哥俩的鼻子就开口大骂:“需要你们男人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死到哪里去了?念离刚刚离书出走了!信上说的是明早,可人早就不在屋子了,多亏她姐姐来看她,发现得早,不然要去追都晚了!”
    安以笙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因为感觉到大哥此刻周遭都散着能把他烤熟的气。
    安以墨呆若木鸡,安以柔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偏偏他拼凑不出来这句话的完整意思来。
    他明明早就感觉到念离的异样,却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她会将一切解决得很好,到了此时此刻,方才万般后悔。
    假如,他再多问一句,哪怕只是一句,她是不是就不会是逐风,而是岚儿了?
    安以笙和安以柔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哥这回是遭雷劈了。
    安以笙捅捅安以墨。“哥,去追吧,来得及。”
    安以墨如梦初醒,揪住一个家丁劈头盖脸地说:“马呢?马!”
    正此时,一声幽幽而来,一娉婷女子出现在安以柔身后,淡定自若。
    “你知道向何处追么?”
    安以墨正要开口,突然一个黑影闪在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安大少推了个趔趄。安以墨正要骂街,突然看见二弟像是被鬼附体似的,痴痴呆呆地走向煮雪,那笑容诡异得很,有点傻,还有点阴险。
    煮雪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莽撞男子,不自觉退后一步,只见安以笙一个箭步窜了上来,激动万分地握住她的手,夸张十足地抓在胸口,无比真诚地说:
    “是我啊!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但是喜欢你啊!”
    此刻,乌鸦也都醒了,一只两只三只,满场肃穆。
    煮雪舔了舔嘴唇,还是没想起来这男人是谁,只是她这冰清玉洁的身被如此玷污,光这一点,就足够安以笙死上个十次八次了。
    “我是念离的姐姐。”
    “真巧,我是安以墨的弟弟。亲上加亲。”
    ……
    “我妹妹刚刚出走了。”煮雪试图跟这个无法进入状况的愣头青解释,安以笙却十分自然地向身后挥挥手,“哥,追老婆去。”
    若不是因为安以笙站在安园后门门框下面,安以墨真的会一个火把飞过去大义灭亲。
    煮雪一愣,居然破天荒地扑哧笑了,微微侧脸,看着安以墨那焦急的脸庞,不知为何,心里也仿佛没有那样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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