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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脸花了。
那一张还算能看的脸上,不过瞬息间,额头到脸颊处,便浮起了一条狰狞红痕。
脸上肌肤刹时皮开肉绽。
仿佛被锋利的刀,给生生划开了般,鲜血已顺着伤口,开始往他脖子下蜿蜒。
黑夜下,孟寻的脸怵目惊心,犹如一只厉鬼。
都说过,况曼因习惯,挥鞭对敌只喜欢对着别人的脖子抽。
这是她末世养出来的肌肉记忆。
末世的丧尸,只有搬了脑袋才会彻底失去战斗力,人和丧尸不同,人在危险时会下意识躲闪,这一躲一闪,鞭子一旦落空,可不就成了实打实的打脸。
一鞭得手,况曼乘胜追击,鞭子恍若惊雷,蜿蜒伸向孟寻。
脸上火辣辣的痛传入脑门,孟寻额头上瞬间透出细汗。然而疼痛刚起,利鞭呼啸而来,又抵达了面门。
他顾不上疼痛,脚步一错,急急后退。
一个照面,孟寻心惊不已。
他想都没想到,他欲点火的这棵树上,竟藏有人,而且还是两个。
他刚才明明仔细观察过附近,甚至还抬头看过一眼这棵树,但却什么都没发现,如今……
惊愕不过一瞬间,孟寻便已撤身,拉开了和况曼的距离。
然而,况曼这边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他拉开与况曼的距离有毛用。
在树上发出一掌,将孟寻掌风化掉的孟九重,展功一纵,如矫健之鹘掠起层层残影,泰然阻去了孟寻的退路。
第二鞭落空,况曼呵笑一声,将鞭子收回,她手心轻拍着鞭子,走出树下阴影。
况曼饶有趣味地盯着孟寻的脸:“啧啧,这是多见不得人,才会用一张假脸啊!”
孟九听到假脸二字,眼睛一缩,赶忙伸手去摸脸。
况曼坏坏一笑,幸灾乐祸地道:“别摸了,已经坏得彻底,怎么摸也修不好。”
呵呵,还真是假脸。
从听孟九重说,这人和他爹长得有六分相似后,她就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和伦山蛊后一样易了容。
没想到,还真是。
今儿这一抽,可算把他的假皮给抽下来了,没了假皮,看他还怎么顶着那张脸,到处兴风作浪。
而另一边,听到况曼说假脸二字的孟九重,目光也落到了孟寻的脸上。
待看到他那张受伤的脸,翻起了一层薄薄透明的皮后,眸子划过深沉。
——果真是易了容。
“易容术不错,但再好的易容术,也抵挡不住暴力破坏。”况曼身影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少女容貌姣好,年纪看上去不大,眼眉上挑,笑盈盈的脸颊上透着浓浓鄙视。
孟寻一看到况曼,便知道攻击自己的是谁。
今日街上,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个少女,凭着一手鞭功,强硬地将他师弟送进牢房里。
他师弟身份特殊,一旦被姜鲁的人官府查到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他本欲出手为师弟解围,但因圣慾天的那个哑巴大弟子在场,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等到夜深人静时,来县衙救师弟。
却不想,这女人竟这么狡猾,大半夜还守在牢房外。
她应该是怀疑上师弟了。
不过,师弟刚入中原,还什么事都没做,怎么会被这女人怀疑上?
难道,他们的计划,被中原的人察觉到了?
还有身后这个黑衣人,气息沉稳,身形看上去有几分熟悉,这人……应该就是那晚,在兴远府与黎初霁和沈闻秋一起夹击他的那个神秘人了。
这人连续两次夜袭他,定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是谁?
大敌当前,孟寻心思稍稍起伏,便沉了下去,他抬手,摸了一把脸边的血迹,双目阴翳地盯着况曼:“奉劝姑娘少管闲事,管得太宽,可是会丢命的。”
易容暴露,孟寻也懒得伪装,沉沉威胁道。
“丢命。”况曼傲然而立,丹唇轻勾:“我丢不丢命,不知道,但是今晚,你肯定会丢命在这里。”
都已经摸到他后面的势力是回纥枯鹤院了,这死家伙,已经没有孟九重他们认为的那么重要了。
虽然还有点价值,但杀了便杀了,影响并不是很大。
况曼有了决定,冷眸露出杀机,身姿宛若夜下灵兔,一个跃纵,陡然往孟寻倾身而去。
高高挽起的秀发,随着她的前进,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手中长鞭,仿佛蛟蛇出洞,霸道地往孟寻横扫而去。
肃杀的风,扑面而来,孟寻眼珠暗沉,身形微旋,急急避开况曼的鞭子。
这条鞭子的威力,他已领教过,不想再被它抽中第二次。
与此同时,拦住孟寻退路的孟九重动了。
夜色下,利剑出鞘,寒光带着无限杀气,直袭孟寻后背。
到了这会儿,孟九重想法已无限接近况曼。
他同样认为,孟寻已无再活下去的价值,放他在江湖上走跳,弊大于利,他的目标已转移到了回纥,所以,这个人可以死了。
好吧,能如此默契配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某些时候,二人的想法很接近,虽然孟九重是个内敛的性子,但该有的果断却一点都不缺。
一前一后的夹攻,让孟寻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能急急闪避,并趁隙攻击况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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