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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鄞之却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你就这么走了吗?”
卿伶:“嗯?”
林鄞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他身体里,为什么他会毫无征兆的消失……”
他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奇怪的语气,恢复了他正常的性格后,语调就是一惯的冰冷。
“不想知道吗?”
“想。”卿伶毫不犹豫道,“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鄞之微微抬眸,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卿伶。
即使看不见她的脸,也能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或许是坚定的,不带任何犹豫的,比谁都要瘦弱却又比起任何人都要倔强。
林鄞之:“要找他是吗?”
虽说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卿伶点头,“他应该也在找我,有些事,他会亲自告诉我。”
林鄞之一动不动,似乎就是定在那里了,卿伶觉得隔着面具,林鄞之的目光都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这让她有些不太自在。
想着林鄞之以前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她静静道:“林道长,你既然习惯叫我卿伶,便不用学别人。”
这是很明显的拉清界限的说明了。
林鄞之语气里多了不明显的疑惑:“你不喜欢?”
“不是。”卿伶说,“你是你,他是他,这是学不来的。”
“我喜欢听他喊我阿伶,却不习惯你的。”
林鄞之:“我和他,有什么不同?”
卿伶道:“你们没有一处相同。”
说完这话,她像是听到了林鄞之笑了一声,这声太短了,让人琢磨不到。
“你以前帮过我,也是为我着想的,所以我一直对你都心有感激。”卿伶叹了口气,说,“若不是如此,现在我会很生气。”
“因为我骗了你?”
卿伶不否认:“是。”
许久后,林鄞之似乎恢复了从前的语气,道:“我有一事不明。”
“为什么你对他有那么大的容忍。”他说,“明明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我却不行。”
“可我什么也没做。”
说到这里,面具下林鄞之自嘲地笑了下,甚至在刚才到这个身体里发现自己的手在她头上时,他都不敢停留太久。
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会被拒之千里。
卿伶微微顿了一下,她没想过自己对故妄会有多少容忍,她只是觉得一切都是她能接受的范围而已。
她低声道:“因为在我这里,他一直都是例外。”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林鄞之却突然道:“若我也是他呢?”
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在卿伶耳边,她迟迟没有答话,好像有什么理清了又似乎是一团乱麻,让她思维有些缓慢。
而林鄞之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安静着。
许久以后,卿伶才回了一点神。
她慢慢转身:“你不是。”
林鄞之倏忽抬头。
卿伶道:“我认识的他从头到尾都跟你不是一个人,即便你们都在彼此身体里过。”
“来之前,故妄曾经问过我,若是他戴上了面具我还能不能认出他。”
“我认出来了。”卿伶很是平静,“他就是他,与你无关。”
“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卿伶看着对面这个人,似乎真的通过这身红衣看到了白色道服的林鄞之,“否则你也不会学他,因为你也知道你不是他。”
说完,卿伶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朝着一旁若有所思的老人微微点头致意,便走上了自己的那条路。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老人才有些明白过来:“是我糊涂了。”
他看着林鄞之:“孩子,你心有大道,为何还要多余走这一遭,受这种苦。”
从他的视野里,能够将林鄞之面具下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顶着一张惑人的脸,表情却是冷俊的,而此时的他早已满头是汗。
下一瞬,他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忽的单膝跪在了地上,手紧紧握着,爆出了青筋。
老人俯身问:“疼?”
林鄞之未答,或者说他此时根本说不出来话,故妄身体的魔族血脉对他的伤害太大,他已经忍了很久。
老人叹了口气。
走到神树的千万条路,就像是方才那个小姑娘说的,是这些人心里的路,人心千万,路也有千万,总有人会想歪走岔了。
这也被外界的一些修士称为心魔。
在云间境,心魔会被具体出来,成为那些人走到终点的一道道坎。
许多年前,他是见过这两个年轻人的。
只不过那时候这两个年轻人在同一个身体里,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也忘不掉。
当初那个身体虽然戴着面具,但是面具上却看出了两个魂魄。
一个周身冒着魔气,而另一个却是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最让人意外的是,那时候两个魂魄的唯一目的就是走到树下,证明自己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最后到了神树下的那一瞬间,冒着魔气的那个魂魄却消失了,因为他回到了起点。
老人回想着,那时候他在起点见到那个满身魔气的灵魂的真容时。
与灵魂的邪恶和狂妄不同,他的肉身被佛光压制着,魔性也被压制得很好,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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