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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老祖刚一上山,便被广南王太妃请去议事,只因皇上让人送来了北边的紧急谍报,旌国旌南军发生了哗变,具体原因还待查。
张家老祖蹙眉愣怔了半晌,才笑着摇头道:“只怕这事儿,还是那毕彦唱的一出好戏。”
张家老祖把那毕彦下山后一系列的举动都说了一遍,又把善县牛家村的情势细细讲了,说完咏禾县之事,才笑道:“这一节,毕彦完败,老儿我特意凑近了瞧他,已显急火攻心之象。”
广南王太妃眯了眯眼道:“老身瞧着,毕彦这事儿,怎么有点像锅盖已经盖不住了,便要祸水东引,又陆续被返流了回去,北边,只恐迟早生变啊。”
六皇子沉声道:“安北王必定早有防范,不过毕彦这些细情,只怕还要请了父皇示下,往安北王那边送一份,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安北王府留了什么暗手。”
张家老祖点了点头:“殿下所虑极是,此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些胆大妄为。”
“不过旌国其实也未必愿意和我大云朝一战,一来两国相安无事二十余年,百姓休养生息,都不愿饱受战乱之苦,旌国国主还算是个仁义之君。”
“二来若是要战,旌南军是对大云朝作战的主力军,没有绝对的利益,旌南王必不会甘愿为他人做嫁衣,他和毕彦最是水火不容。”
太虚真人点头道:“如此倒好了,那旌国王子殿下,可以让他醒醒,看看他怎么说,若是真与毕彦已经生了嫌隙,便可以用一用了。”
第二日,秦念西一针扎醒了旌国王子,道云按脉象判断,知晓他已经醒了,却是依旧不愿睁眼,便轻声道:“好叫王子殿下知晓,此乃大云朝江南西路万寿观,道家清修之地是也,贫道法号道云,乃太虚真人座下二弟子,为王子殿下倾力排毒。”
“虽贵国国师已然被国主传召回国,但还请王子殿下勿要自弃,若是醒来,便请为贫道说说中毒细情,好让贫道更好为殿下治病。”
过了半晌,那旌国王子才睁开眼,第一句话竟是:“若国师已去,还请道长相助,吾醒来之事,不要叫随行人员知晓。若有可能,请暂且控制他们也可,无论如何,不要叫他们传出消息去,最好,能传些吾无可救治之消息。”
道云颔首道:“贫道谨遵殿下吩咐,殿下如今还需全力配合贫道排毒,为治病计,实也不能日夜忧思。”
旌国王子点头道:“如此,多谢道长。”
说着又环视了室内几人,才悠悠叹了口气道:“吾自觉累极,可有法子,让吾好好睡一觉。”
道云看着秦念西点了点头,秦念西抽出玄黄,一声轻啸,玄黄长针如臂使指,轻刺了旌国王子几处穴位,便收了针。
过得半晌,道云诊完脉,点了点头,挥了手,便当先走了出去,室内只留了两个青年道人照看。
出得院中,道云才道:“如今其毒,有褪有聚,倒显示出忧思恐惧疲惫至极之态,可想而知,这一路,只怕是时时担心送命,却又奈何不得……”
第160章 交割
山中岁月静且长,日头跨过东边山峰的时辰也越来越早,秦念西在竹林里练功依旧,只如今每日站上那竹海波涛之上时,远处山的轮廓越发地清晰了。
这一日,张家老祖正极满意地练着秦念西和韵嬷嬷,偶尔一眼瞟去旁侧那几个韵嬷嬷带来的徒弟,顺便指点几句,却突然将手中那根竹枝往竹林边缘一处丢了过去。
竹海上诸人对这突发的情状,俱都愣了一愣,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那竹枝扔过去的方向,直直腾身从竹林里跃了出来,再往后凌空略退一步,堪堪避过,只那竹枝扫过的风,依旧割裂了衣袍的一角。
秦念西和韵嬷嬷早看清楚来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略带着些笑意,听这呼吸,比之从前,那可是顺畅多了,功夫之进益,更是非比寻常。
张家老祖看那六皇子避过了自己的偷袭,虽说只使了三分力,也顿时来了兴趣,在他将要落到竹尖之上时,又一脚踏了下去,六皇子瞬间只觉仿佛进了漩涡,想要再扑腾起来,已经全无可能,不过是拼命让自己身形正过来,掉下去时,不要那么难看而已……
张家老祖倒仿似得了个新玩具一般,咦了一声:“这练重功夫的能把身法练成这样,还挺有意思的,我要去瞧瞧去。”
说着又对着韵嬷嬷道:“今日开始,你那流影剑和暗器什么的,可以开始传授了,这流影步,短距离内,你只怕已经跑不过念丫头了。”
韵嬷嬷早被张家老祖训没了脾气,只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纠正道:“那叫流影针。”
张家老祖瞥了她一眼道:“拿个针做个暗器还要有影子,那还能是个什么好功夫呗?练这针做暗器,就得悄无声息,什么时候能改叫无痕针,才算厉害了。”
韵嬷嬷一幅我招谁惹谁了的窘像,秦念西失笑出声:“曾外叔祖,您快去吧,我们自家省得。”
六皇子本是想上到那竹顶上去,感受一下拿竹尖当桩站的感觉,哪知才刚露了个影子,便被一脚踩了下来。底下站着的那几个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看着六皇子落了下来。
不过几息功夫,再下来一个,众人看着张家老祖跟片竹叶飘下来一般,都是一脸惊诧,却听他道:“走,咱们去后山,这不是你们练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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