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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笑看着秦念西道:“这可是极有巧思了,不若念丫头给我们说说。”
秦念西屈膝道:“回官家话,这就是一而二,二而一,民女治弱症时发现,民女习的针法有通筋髓之妙。”
“弱症主要是生机不足,生机得畅,筋髓若通,加之膳食药补,按抚之法佐之,便能得回生之妙。洗筋伐髓也是突破先天桎梏,道理是一般无二。”
官家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清楚明了得很,关键是用的时候,能想到一处,极是难得。”
吴皇后又问道:“如此说来,老祖宗说的那些强身健体,打小儿练筋骨,还能让小童比先天拔高的法子,都是从这上头来的?”
秦念西又屈膝答道:“回娘娘话,正是如此。”
吴皇后看着老太妃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直笑道:“到底我们老祖宗这识人之明,从来看的都不是颜色。”
老太妃却又笑道:“我们念丫头才多大,往后长开了,只怕要让人移不开眼,念丫头快到老祖宗跟前来,老祖宗就稀罕我们念丫头。”
官家瞧着吴皇后一脸无语,只哈哈笑出了声,秦念西更是尴尬得很。
吴皇后笑着示意李尚宫拿了备好的见面礼来,又拉着秦念西不放,却笑看着老太妃道:“阿娘,不若让念丫头给峥哥儿阿娘诊诊脉,说不得还能再给您老人家添个孙女儿。”
官家也跟着点头道:“如此倒是极好,老祖宗如今也寂寞了些,又不喜欢出门走动。”
老太妃本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
官家看着吴皇后和李尚宫拿了那套千挑万选的首饰,一样一样往秦念西深深试,便笑着对张家老祖道:“这两年,这些事,多谢张家鼎力相助,才稳住了局面。”
张家老祖拱手道:“不敢当,原是应有之义,都是有祖训的。再者说,张家也没做什么,不过做的都还是行医问药之事。”
官家面色极为郑重道:“张老先生不必过于自谦,云家也是有祖训的,张家这些年,隐得有些太过了,张太太的事,是我们照顾不周,哎……”
张家老祖面色沉了沉,却只叹了口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原也是因果难辨之事……”
广南王太妃也跟着叹了口气,却转过了话题:“念丫头和张家老祖此去北疆,一是山高水远,二是长公主病情棘手,加之旌国眼下内情不明,还需谨慎再谨慎。”
官家也沉声道:“前日谍报称旌旗烈如今生死不明,旌南军有蠢蠢欲动之势,南诏自江南西路私矿尽捣之后,国内又是一片混乱,朕思之再三,为防腹背受敌,一是让六哥儿入安北军营历练,二是请老太妃南回坐镇广南。”
张家老祖轻声拱手问道:“官家这是预备?”
官家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道:“毕彦此贼,必要诛杀。若要因此一战,战就战吧,我大云朝子民无端受其戕害,罪在吾身,愧对云氏列祖列宗。”
广南王太妃、张家老祖、六皇子齐齐起身,躬身拱手道:“官家(父皇)言重了,臣等必竭尽所能。”
官家起身道:“这件事,劳动二位长辈,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尤其是张老先生,本是闲云野鹤,如今,吾也只能寄重托于你,算是奇兵一支吧,六哥儿在明你在暗,望此去一战而毕全功……”
第175章
官家自少年时,便征战在外,见多了战火蔓延,生灵涂炭,百姓迁徙流离,目之所及,皆是疮痍。自继位以来,所定国策皆是与民生息,富国强民之举。
本来并非好战之君,此刻却目光坚毅,为诛毕彦,不惜一战,皆因江南西路远夷、横沟两大山脉盗开矿藏一案,简直匪夷所思,与窃国之罪无二。
当初道齐等人在善县兵分几路,只为查清那荒无人烟的大山里的古怪,虽然心理上都有所准备,却未曾料想,当这个依靠莽莽大山做屏障的罪恶被揭开之后,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
道齐和从广南府来的赵侍卫这一路,得了牛家村外嫁女的指点,找到了被牛家村族人所封之路,因山林遮天蔽日,又要悄无声息,不能被察觉,辛苦许久才挖通了那条仅能过一人的山洞,过了赵侍卫等几个武艺高强,熟悉山林之人进去探查。
山洞那边,同样被牛家村族人移栽了树木,根本找不到路,所幸赵侍卫对方位极其敏感,直在林子里悄无声息转了七八日,才找到了那条从石头缝儿往下,还有一段竟是山林里的地下水,流到牛家村的水源。
溯水往上寻源,时断时续蜿蜒了许久,竟发现那处水源再往上,是几处山泉汇成的溪流,赵侍卫按照地图分析了许久,确定了三处可疑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处有问题。赵侍卫一行只得回转来求援,又加派了人手,再次进了山。
外头咏禾县派了龙骑卫那一路,从码头、窑场,商行,还有帮闲身上入手,循着痕迹查了许久,竟从咏禾那条水路上,查出了蹊跷。
这个事情,要说还是从长期在这条水路上讨生活的人,嘴里听的一句闲话来的。
这条河在咏禾县的上游,是绕着横沟山脉下来的,因为水深林密,除了白日偶有渔民打渔,或是附近的村民垂钓,便极少有船从上面下来,船是当地极寻常的运货的船,说是每隔月余,便会有条船,天还未明便从上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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