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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升一脸的尴尬道:“姑娘,到底还是阿升不济,学艺未精,未能达姑娘所期望,还连累老祖宗受累,实在是无用得很。”
张家老祖打着哈哈道:“你们姑娘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差不多,那时候她一动那玄黄,太虚一颗心就悬在半天上,这趟该你做的都做了,至于后头的变数,和你没什么关系。”
秦念西一脸恍然道:“还真是出了变故,难怪得耽搁了这么久。”
张家老祖轻声道:“跟我们去前想的一样,给那位大王子驱毒是一回事,关键还是那位旌南王,可说已经病入膏肓,岩症全身迁延,不过靠着口瑶花汤吊着命。”
秦念西蹙了蹙眉道:“如今怎么样了?”
张家老祖摇了摇头道:“阿升功力不够,磐城缺医少药,我也无可奈何。”
“那,是不治了?那位旌南王世子会愿意这样眼睁睁放弃?”秦念西疑惑道。
“他怎么肯,不过是也知道勉强不得,为人倒也通达,只想要两年之期。虽说极艰难,可如今这情势,只怕,咱们不得不再走一趟磐城。”张家老祖轻声道。
一直没说话的宁元轻声道:“老祖宗,他要的这两年,只怕还不仅仅是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吧?”
张家老祖看了眼宁元,这个从未谋面的太虚座下三代大弟子,头脑果然极为清明,随即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估摸着,是想让这位王爷去一趟旌北,那位旌南王世子虽说手段心气都不差,但到底没有他老子的根基,很难寻求到旌北的援手。”
宁元蹙眉道:“他这是起了心思?”
张家老祖又笑着点了点头,还夸了句:“宁元不错,可比你那个满脑子只知道治病的师叔要强。”
宁元愣了愣,听说过这位老祖宗性子极其跳脱,可这样……实在有些令人尴尬,宁元当即拱手道:“师叔比宁元纯粹,宁元这医术,只怕一辈子也达不到师叔的造诣。”
张家老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把磐城里的情形说了说,到末了,又呵呵笑着说了句:“这毕彦,只怕是有些慌了。”
众人被张家老祖最后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秦念西默默看了老祖宗一眼,岔开话头儿道:“那,老祖宗什么时候再去。”
“再过些天吧,还要做些药,那处都是些寻常药材,他那样的病,非猛药不能活。”张家老祖沉吟道。
胡先生拱手道:“老祖宗,来前家父让备了些药材带过来,还带了几位药师来,不知道老祖宗需要些什么,小的们好去准备。”
张家老祖略沉吟了一下,不答反问道:“这一趟,你们来这么多人,你们家老太爷,打的什么算盘。”
胡先生显然还没适应这位老祖宗说话的节奏,有些愣住了,倒是宁元站了起来,躬身道:“回老祖宗话,来前老太爷和师祖嘱咐,万事听老祖宗差遣。”
张家老祖打着哈哈摆着手道:“才刚夸了你这小子,你就跟老祖宗我耍滑头,老儿我一把年纪,还来供你们差遣,你们一个个的,怕不是皮痒了,我早说了,我只是跟着小阿念出来逛逛的……”
秦念西轻声嗔道:“老祖宗……”
第242章
三日后,太阳早早跃出北地的地平线,安远城里一派繁荣,长街两旁的大树,绿叶已葱茏,做生意的刚打开门正在洒扫,做早市的忙碌到倦意全无,街上来往百姓络绎不绝。
街边的羊汤店依旧生意火热,食客排到了街上,街边也支起了桌椅。
羊汤氤氲的热气里,正对着长街深处,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无意识抬起头,又低下,怔了怔,再抬起头,一只手挥着面前的热气,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几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求个答案:“那,那是咱们王爷吗?”
旁边侧坐的中年人头也不抬,轻笑道:“老阚,你怕是还没睡醒?”
那位被称作老阚的中年人伸直了脖子,再伸了手道:“真的,老陈,你看你快看,王爷正对着车里笑,那辆大车,车里,车里是谁?”
车里那两位,可不正是长公主和秦念西,长公主正轻声对秦念西道:“那包子,他心心念念的,怕不是自己馋了。”
秦念西一脸好笑答了安北王的话:“既得王爷如此惦念,咱们也跟着王爷尝尝鲜就是。”
安北王哈哈笑着招了手,今日轻车简从出城,长春骑着马靠了上来,得了王爷吩咐,下了马,径直往人群里穿过去,再从一排商铺的廊下过去,往那处羊汤店门上排队买包子,新鲜出炉的羊肉包子。
长街两边,驻足观望这十几匹马,三辆大车一行的人,越来越多,许多经营多年的商铺里,上了些年纪的人站在街边,冲马上坐着的安北王躬身作揖,低呼着王爷……
安北王一行出了城门,长春才刚排到队,羊汤店的老板看着长春,略迟疑了一下,才惊了惊,忙躬着身子,直接端了一层笼屉,盖上盖子奉到长春面前:“爷有日子没来了,坐下来碗羊汤?”
长春笑着摆了手,放了个一两的银锭子在那已经被油和水汽浸得发亮的桌上,轻声道:“多谢了,改日再来,爷和王妃,等着吃包子呢!”
城门外,安北王一行汇合了君山药行诸人,城门里的喧嚣声,却是越来越大:王爷王妃一起出城了,王爷是一路带着笑的,王妃那车极普通,侧面窗户的帘子是打起来的,一脸的容光焕发,是谁说的王妃快要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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