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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不在,苏氏无依无靠,着实太可怜了些。
想到这,萧徇越发决心拿徐氏开刀,好杀鸡儆猴,免得这府里的人欺负苏绾。
因此他正色道:“三弟妹固然是好意,但赏罚分明,亦是正理。”
徐氏气得身子晃了几晃,眼底涌起巨大的悲哀。
其实罚不罚的,她不在乎,丢不丢脸面,她也无所谓,但萧徇这样冷酷无情,却比刀子直戳在心口上还疼。
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朝着梁王妃屈膝一福,道:“母妃,都是媳妇不孝,三番两次让您为难,我这就去跪祠堂。”
苏绾有点儿尴尬。
这事儿闹得。她真的不是滥好心,之所以求情,不过是料定梁王妃定然会偏私世子妃,她是顺水推舟,好给这对姑侄一个台阶下。
她没那么不识时务,萧衡不在,无论如何她不会一意孤行地和所有人为敌,那不是找死么?
让萧徇这一闹,她好心成了歹意,这下更要成为众人怀恨的眼中钉了。
她在心里轻轻叹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世子的好意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按理她应该向萧徇道谢,但这个“谢”字,实在是让苏绾觉得硌应。
她想,早晚自己会成为像萧衡那样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第67章 探病
苏绾在院外等了没多大一会儿,萧徇便从梁王妃的上房出来。一见到她,不由得顿住脚步。刚才还略带沉郁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
苏绾想,不怪萧衡对萧徇如临大敌,他对女人,不,确切的说,他对除了世子妃之外的女人都太过温柔了。温柔是致命的药,总会如细雨般润物无声,很难让女人不被他感动。
但这不包括自己。
苏绾屈膝一福,一板一眼的道:“多谢今日世子替我解围。”
“别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苏绾在心里叹气,本来想多说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萧徇和世子妃夫妻之间积弊已深,不是自己三两句话就能劝得动的,再说她也没那么滥好心。她连这夫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说妄想改变他的行事方式,让他别管自己,又太不识好歹。要是哪天真的自己被梁王妃婆媳捉住把柄,没准还真得他救命。
不知道萧徇和梁王妃都说了什么,当天梁王妃便各处吩咐:不必日日来请安了,有事自会传召她们。
林檎和山矾也听说了今日的事,对于萧徇的所作所为也是相当无语。林檎啧了一声,道:“按理说吧,世子爷也是好意。”
苏绾苦笑,点头称是。确实是好意,能避开和王妃正面交锋,总算是好事。
梁王妃是长辈,苏绾是晚辈,天生就矮着一头,就是在礼法上,即便梁王妃诚心找茬,哪怕失手伤了苏绾,死也白死。
律法上明令:凡子孙违反祖父母、父母教令,及奉养有缺者,杖一百。是否违返教令,那还不是婆婆一句话的事?说你不敬,你就不敬,敬也是不敬。
反过来则不然。子孙对祖父母、父母,妻妾对丈夫,弟妹对兄姊进行骂詈或殴打,就要处以凌迟、斩、绞等刑。
林檎牙疼似的道:“就只是这好意吧,怎么接受起来这么的牙碜呢。”
苏绾失笑。
谁说不是?
苏绾闲着没事,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嫁妆。她还抽空见了自己的两房陪嫁。
其中一房是张简夫妻,另一房则是李安夫妻。张简四十五六岁,妻子孙氏,膝下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一大家子林林总总得有十多个人,负责苏绾陪嫁过来的几百亩地。
李安年纪和张简差不多,妻子周氏,专管苏绾的铺子。张简瞧着憨厚得多,李安则带着生意人的精明。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苏绾都有几分轻视。
苏绾也不急着敲打他二人,不过是见个面,大略问下自己地里的收成情况和铺子的生意情况。
张简诉苦道:“今年年景不好,打从开春就没下过几场雨,好不容易抢种上,苗出得参差不齐。因着干旱,地里的虫子和鸟都多,只怕今年连去年收成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李安的意思和张简的话头差不多,满口里都是“生意不好做”。
苏绾没多说什么,只玩笑似的道:“我不通俗务,三爷又忙,只能仰仗二位。若你们二位都如此难为,说不得我只好卖了地关了铺子,另想他法。”
张简忙道:“姑奶奶,这可不成,虽说种地是靠天吃饭,是最需要付苦下大力的营生,可粮食是填饱肚子的根本啊,什么时候也不能把庄稼地给怠慢了。您如今是郡王妃,不差地里那点儿收成,小人一家子总会好好耕种,不敢懈怠。可若是随随便便就把地卖了,我这,我这可怎么和大老爷交待?”
他一开口,这称呼就让苏绾不满意。他们一家子是她的陪房,身契都在她手里,入乡随俗,就该从萧府这里论,称她一声“三奶奶”。
他却还拿自己当成苏家人呢。
尤其他这态度更为讽刺。他不过是个管事,管着庄子里的佃户和地里的庄稼,顶多就是个庄头,这些土地究其竟是苏绾的,她要怎么处置,卖或不卖,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倒一副剜了心肝的模样?
苏绾故意道:“地是我的,我卖自己的地,你和大伯父交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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