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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还猎着了一只狼一只狐。
萧衡对苏绾道:“狼皮可以做成褥子,免得你冬天总喊冷。狐皮毛色还凑合,给你做一件披风。这山上没什么大的动物,等明年秋狝,我替你猎头老虎。”
他说什么,苏绾就说“好”,因为四处跑,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越发亮晶晶的,性情又柔顺,看他时,眼神里无时不带着依赖和爱恋,萧衡十分受用。
当真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如神仙般快活自由,万金不换。
只可惜,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就像他说的“明年”“以后”,都只能是嘴上说说,能不能兑现,谁也说不准。
这不,才过了两天散光日子,梁王就亲自来逮人了。
萧衡懒洋洋的靠坐在椅子上,没骨头似的道:“就说我身上有伤,起不来身,劳烦父王亲自过问,替我谢过父王。等我能起身了,我再去向父王请罪。”
第85章 当年
玄圭将萧衡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梁王听。梁王气得暴跳如雷:“小兔崽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绾也在问萧衡:“三爷到底想做什么?”
再说气话,他也仍旧姓萧,只要梁王不主动将他除族,他就得替梁王效力卖命,总不能父子真撕破脸?没到那个地步嘛,且真的撕破脸,对梁王损失不大,对萧衡却是致命打击。
萧衡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来?”
苏绾摇头:“不清楚,不过依我想,总归是要紧事。”
梁王是典型的严父,又是刚硬的性子,说句难听话,让他屈尊向萧衡这个“逆子”认错,比让他吃屎都难。
可他居然一直追到这里,在某种意义上就已经是向萧衡低头了。
到底他才是爹,萧衡是儿子,律法伦理,也没个真让梁王给萧衡低头认错的道理。萧衡又何必触他逆鳞?
看似给了梁王难看,实则等梁王过了这个劲儿,终究要找萧衡的后帐,不值当的。
萧衡道:“你说得对,一般的小事,也不值当劳梁王爷大驾,就是他自己的事,只怕他也未必肯向我低头。”
苏绾看向他。
萧衡嗤笑一声,道:“定然是为着世子来的。”
苏绾神色莫名的哦了一声,伸手握住了萧衡的手。
萧衡扭脸瞅她:“用不着你安慰我。”
苏绾婉转一笑,道:“人家是手冷。”
萧衡反手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道:“冷就别在地上晃,去榻上裹着被子。回头让人多拢几盆炭来,你怎么手脚都这么凉?气血不足?”
苏绾歪头靠在他怀里,道:“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这还不到十月呢,哪儿就到了拢炭的地步?我就是觉得你的手比暖炉还热乎。”
萧衡哼一声,道:“你这手炉可真够奢侈的。”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松手。不过有她这么一打岔,他也顾不得讽刺梁王和萧徇了。
他淡淡的道:“原也没什么,从前的时候,让我背污名是轻的,功劳都是他的,我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我要求不高,能够活着就行。”
“那这次,又是让你去替世子爷挣功名了?”
萧衡嗤笑道:“是老头子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敢打赌,他在陛下那里定然没得着好脸色,这才跑来拿我撒气。”
苏绾不由得担心的看向他:“你若不答应王爷,王爷定然不会轻饶了你,可你若答应了,那岂不又成了欺君?”
他这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所以他只能装病了。
“这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也不像三爷的行事作风。”
萧衡气笑道:“我行事什么作风?”
苏绾瞥他一眼,没说话,不外是直来直去,打打杀杀咯?
萧衡微阖了眼,道:“时机没到……”
苏绾没听懂,不知道他说的时机究竟是什么时机。
萧衡料准了梁王不会直闯进他和苏绾的内室,非得把他揪出去,不过他还是在哄睡了苏绾后,去见了梁王。
梁王一肚子气,晚饭都没吃好,虽说这儿离京城不远,可到底是城郊的庄子,平日虽有人打理,却远不如王府温暖、惬意、舒服。
这里又没有妾室服侍,只有几个粗使婆子,是以他处处都觉得不自在。
一见到萧衡,梁王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还知道来?我还当你打定主意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了呢。”
萧衡躬身施礼,道:“儿子不敢,怕辱没了父王。”
他是不介意做乌龟,可父王也甘心做乌龟?他们父子是乌龟,那熙景帝呢?
梁王瞪他一眼,自知失言,强压着心火,道:“坐吧,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萧衡施施然在梁王下首坐下。
梁王盯着他瞅了半晌,道:“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萧衡还没开口,梁王又道:“你不必装糊涂,我不信你会不知道陛下的打算。”他咬了咬牙,还是道:“他让你大哥随军出征平叛。”
萧衡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平淡的道:“父王还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你别阴阳怪气,你和你大哥是一样的,哪次你出门办事,我不是提心吊胆?”
本来萧衡还真没阴阳怪气,可梁王这么一说,他没办法不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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