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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苦,只有她们这些“别人”来承受。
乔盈儿……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她没能等到他进来。
却听到杜嬷嬷说:“不行了。”
再醒来却回到了十岁那年……。
她想老天爷也是可怜在她。
“不行了……”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一时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世,眼前一片看不见远方的黑。脖子上灼痛着,像有火在烤。
她晕倒在万春宫滚烫的金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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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后没想到蒋寄兰竟是这般柔弱,不过是叫她跪上片刻,她里头还没教训上建王几句,外头就来传着蒋寄兰晕倒了。
只得命人将她抬到偏殿,又叫了太医来瞧。说是暑邪内侵,热郁气逆,又兼谋虑太过,阴郁不决,肝阴耗损,说是身子亏虚得厉害。
贾后听了更觉生气。待太医退出,便遣退左右,黑着脸坐下,责怪建王道:“谋虑太过?你就安安生生做个富贵闲人罢了。那个位置,你们别肖想了。”
建王因酒色过度,向来面孔浮肿。此时一张脸更像充血一样红胀着,怒道:“母后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现在父皇还在呢,他便已经一手遮天。他日若是他坐了那个位置,他心里能有母后!能有我跟安平的好?!瞧瞧安平如今,那就是日后儿臣的下场!母后……母后,你真的忍心?!”
这几句话倒好像几拳,重重捶在胸口,疼痛难忍。
贾后呼一呼气,顿了一顿,长叹一声:“若你有人家半点争气,母后便是拼了命不要,也要给你把这位置争到手。可是你……你瞧瞧……成天不跟钟王妃要好,反而对这个蒋侧妃言听计从。你难道不知道她跟太子有仇,只是想利用咱们复仇么?!”
建王听贾后语气松动,忙上前往地上一跪,老大的人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贾后的腿,眼泪从浮肿的眼睛潺潺流下:“母后可怜可怜儿臣吧。就是儿臣不争气,日后若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不还有母后帮着么?正因蒋侧妃跟他有仇,儿臣才敢信她。不像钟王妃,他们钟家自己的算盘拨拉得比谁才响。她虽是嫁进了建王府,可心里想的却还是她们钟家的安危。钟国公那老狐狸早就跟那边有了勾连。母后若不忙儿臣,这世间还有谁能帮儿臣?”
贾后看他老大个人,哭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再硬的心也软了。皱眉道:“你先起来吧。说说那个……”说到这里,她抬了抬下巴,指向蒋寄兰躺着的那张床。
“有什么好计谋?”
建王这才胡乱拿袖子擦了擦脸,从怀中掏出一张雪浪纸来,双手呈给贾后。
贾后接过,细细看了一遍,指着上面一处道:“怎么林采之也在其中?”
建王眼珠左右楞了楞,道:“她还不死心,就想要进宫。林雍托了人,求了过来。母后,别的不说,若是林家肯帮我……”
贾后蹙眉,心中疑惑不已,暗想:“林雍这人虽说之前为了林采之的事,跟杨陌有了隔阂,可如今刚在河南立了个大功,升了吏部尚书。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林采之就算进了东宫,也不可能得宠。精心培养的女儿,岂不废了?莫不是这又跟那侯易游的事似的,表面上把证据全交出来给了我们,其实是引着我们踏入圈套呢。不可不防。这奉仪的事……还是该早点罢手。”
便抬眉瞪了建王一眼:“这奉仪的事,我已经答应了乔盈儿,拖上一拖,这事是不成了。”
建王一听,猛地站起来,像只青蛙一样,双脚一蹦离了地:“母后!这样的大事,您怎么也不跟儿臣商议一下!”
“商议你个头!你这糊涂脑子,还想争大位?你也不想想,太子只知道围着乔盈儿转,连陆家冯家陈家林家都一个个除掉了。这些人……”
她说着不屑地用指尖点着那雪浪纸,戳得一阵西索直响,“这什么沙五姑娘?家里不过是个驿丞,连品级都没有的官儿,进了东宫,也是浪费米粮,能做什么?你们老实说,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她越说越气,就手把那雪浪纸团成一团,朝建王脸上砸去。
建王唬了一跳,躲闪不及,正正砸在右眼睛上,顿时又流下一行泪来。
他正要辩驳,却听身后有人道:
“母后,这沙五姑娘是乔盈儿的表妹。求到这边来,我们看着乔家的脸面,也不好拒绝。”
幽幽的声音,大夏天的都让人觉得凉嗖嗖。
他一回头,就见蒋寄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扶着朱红的床栏杆,斜坐着,披头散发的,像一缕紫色的烟,看不真切。
贾后也向蒋寄兰看去,见她阴阴惨惨的,只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
听这话头,明显这事建王府里都是蒋寄兰在操办。
她心中略一想,便是一跳。这奉仪的事,难道不是安平的主意,而是蒋寄兰的?!
便道:“你倒知道得仔细。我瞧那乔盈儿也是个善妒吃独食的,别说是沙夫人那边的表妹,便是乔家这头的堂妹,怕也进不了东宫。你好好养着吧,别再白操这些心。”
不想话音未毕,就见蒋寄兰浑身像是叫人狠狠抽了几鞭般,抖动不已,连床栏帐子都哗哗作响。
见她如此激动,贾后越发诧异怀疑起来。
若这奉仪的事是蒋寄兰的主意,那他们今天一来就想要见安平,岂不是也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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