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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这两天也挺累的,还是找个亲戚帮忙分担一下吧。”
等医生离开,许小男崩溃地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弓着背双手捂脸,她现在脑子很乱,胸腔上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无助又绝望。
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她孤身这么多年,哪有亲人可以帮忙分担。
看到这幅画面,施尤尤不忍地叹了口气,人世间不容易的人和事太多,各中心酸与苦楚大多时候都只能独自咽下。
不过隔壁那老太太的话倒是没错,许小男的女儿确实丢了魂,应该是由于惊吓所导致一缕生魂出窍。
按理说这种情况只要招招魂就好,但施尤尤默念招魂咒后并没有得到回应。
可以肯定的是小女孩的生魂还在医院里,但被一股特别的力量给拽住了。
医院是连接生与死的地方,交错缠绕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阴气重阴魂多,想在这么复杂的空间里找出生魂中的一抹并不是件易事。
与其像无头苍蝇一般招魂,不如向其他鬼询问情报来得快。
施尤尤拍了下许小男的肩膀:“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把你女儿带回来。”
抹泪的动作一顿,许小男以为自己幻听了,抬起头正好看见施尤尤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来不及发出声音。
“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个女孩子躲在角落里。”原舒沉第一眼看见病床上昏迷的小女孩就觉得眼熟,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特别好认。
“那我们先去你见到她的地方看看。”生魂不能离体太久,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无法再苏醒。
阳寿未尽,身体不会死亡,最后就只能成为植物人。
原舒沉回忆了下具体位置,扭头往另一个方向带路。
很快他便领着施尤尤到达刚刚见到小女孩的地方,逡巡一圈,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几步外倒是有个头缠纱布的男鬼。
施尤尤走到男鬼面前,指了指角落方向:“你刚刚在那边有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吗?”
“啊?”男鬼倏地把头扭了360度,再次面朝施尤尤时双眼突出,嘴角裂开,吐着舌头拉出又长又凄幽的尾音:“我~死~的~好惨啊---”
有些鬼滞留阳世太久,就会染上吓唬人的习惯,对待这种充满鬼心的阴魂,施尤尤向来很温柔。
温柔到反手就是一巴掌,愣是把他扭曲的脑袋拍转了回来,紧接着往反方向旋转了720度。
转到眼冒金星的男鬼悲催发现自己的脖子不仅拧成了麻花,脑袋还无法还原,原本苍白的鬼脸涨成青紫色,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很没骨气地哭着求饶:“我错了,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吓唬人了,呜呜呜——”
“你刚刚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了吗?”施尤尤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看见了,看见了。”男鬼想点头来着,结果下巴一动反而咬到了舌头,疼得他眼泪直飚,对上施尤尤不耐烦的视线,含着舌头指了个方向:“那个生魂跟着鬼母走了。”
鬼母带走了生魂?
她不要命了吗!
阴差拘错生魂,带回阴司便是扰乱生死簿的大罪,公务员的饭碗铁定是保不住的。
现在也顾不得深究鬼母为何会带走生魂,当务之急是得先把她找出来,生魂如果被带出医院,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几只游魂的指引下,施尤尤和原舒沉来到楼梯间,顺着楼梯往下才走了几步便听到隐隐绰绰的哭声,循着声音继续向下,哭声越发清晰起来,“呜呜”的尾音不仅拖得悠长,还很有节奏,搭配上楼梯间特有的空荡回音,宛如在吹螺号。
他们加快了下楼的速度,转眼就看到拐角处蹲着个掩面哭泣的黑衣女人,她的正对面,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台阶的最后一层,双手托着下巴,茫然地望着她。
听到脚步声,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原舒沉身上后就不会动了,她的脸型很有特色,棱角略微突出,嘴边还有一颗黑痣,看上去十分喜庆。
小女孩见她停止哭泣,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刚往前迈了一步,黑衣女人便抱头大哭:“你不要过来啊!”
紧接着又是一阵“螺号”声响起。
施尤尤:“……”
第36章
只要是魂体,就会喜欢原舒沉身上功德的味道,只是一眼,小女孩便凑到他身边,腼腆的自我介绍后小声和他说悄悄话。
施尤尤交代他看好生魂,这才走到黑衣鬼母面前,半蹲下与她对视:“你哭什么?”
黑衣鬼母抽抽搭搭地吸气,眼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转,悲恸地望着施尤尤,嘴边一瘪,放声干嚎了起来:“我委屈啊——”
好不容易找到倾诉对象,黑衣鬼母嘴皮一张一合,语速快到旁人无法插话。
“我跟你说哦,我们这片就两个鬼母,一个是我,另一个特有钱,不仅染了一头金发,脸蛋还漂亮,身材是这样的。”黑衣鬼母两手比划了一个S曲线,语气冒着酸气,“我们这行说的好听就是公务员、铁饭碗,实际上他们抠的很嘞,工资待遇都得看业绩,自从跟小金发分在一个片区,我就没有拿过业绩分。”
“大人看脸就算了,小孩子也看,他们根本就不跟我走。我向领导反应情况,他们还说我能力不行无理取闹!”
“你说说,我是无理取闹吗!我已经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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