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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松在人群中找到施尤尤和宋佳慧,抬了下手:“两位居士请到前头来,这里看得清楚。”
大师发话,立即有人附和:“站在正中的几个把位置让让,今天必须让他们看清楚,不给胡大师道歉别想走。”
他们牟足了劲要替偶像正名,主动把最好的围观位置让了出来,就是要让施尤尤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时候脸才能被打得啪啪作响。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施尤尤从容淡定地走到最前方,宋佳慧见状也跟了上去。
胡青松此刻已转身焚香,架势上倒是有模有样,只是他身上的灵力几乎为零,怕是连正经修炼都没经历过。
以他的修为想要卜卦,除非是天降紫微星。
不过他的粉丝众多,施尤尤若是如同云道长那般直接点明,不仅没人会信,反而会遭遇各种谩骂。
与其浪费口舌争辩,倒不如让他们眼见为实,如若亲眼所见后仍旧执迷不悟,那便是个人的因果,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据说白里观的胡大师有一双神眼,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每个人所求何事,每天雷打不动只算三卦,皆是现场钦点有缘人。
简单来说就是他看谁顺眼就给谁算。
围观完胡青松进行过繁杂的净手仪式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蠢蠢欲动的大爷大妈下意识做着小动作,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大师的注意。
胡青松打量了周围人群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施尤尤身上,要想简单粗暴的正名,自然应该选择质疑声最大的那位,只要能令她当场转变态度,必然会引起一波轰动。
再者年轻人的烦恼无非是学业和情感,处理起来也相对简单。
事后云道长那位客人自然也会选择相信大名鼎鼎的胡大师。
施尤尤看出他的想法,大步往前迈了一步,抢先开口道:“你们这挑人算卦方法十分可疑,万一是托呢?保不齐是请了群演来表演的,要想让我相信除非这第一卦帮我算。”
“当然该付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胡青松每天三卦,每卦只收五百,解决问题的钱需要另付,以他的名声每卦只收五百不仅不贵,反而给人一种占了便宜的错感。
对上施尤尤的视线,胡青松淡然一笑,他原本就打算拿眼前这个小姑娘立威,见她主动跳出来立即顺水推舟应下:“既然小居士心存疑虑,那这第一卦便由你开始吧。”
话音刚落,周围有人倒吸了口气,艳羡声络绎不绝,也有人开始阴谋论,怀疑施尤尤就是故意用质疑的方式引起胡大师的注意,凭此手段得到算卦的机会。
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声,施尤尤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瞥见桌面上的八卦盘,微微一笑道:“大师,听说你们这行还有道协和玄门?”
“我就说她是故意引起胡大师的注意吧,连道协和玄门都知道。”旁边有人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
“年纪轻轻还挺有手段的,早知道反着来可以请大师算卦,我也这么做了。”
“胡大师可是真正的玄门大师,这是个秘密,你们不要到处乱说。”
莫非全天下的大爷大妈都和王大妈一个脑回路?施尤尤努力抿紧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议论声越来越大,胡青松暗暗观察着施尤尤的表情,见她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由对周围的声音产生认同。
如果真是引人注目的手段,那就更好对付了。
胡青松当即觉得胸有成竹起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仅是一个动作,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大爷大妈目露虔诚,乖巧得如同孩子一般。
静默片刻,胡青松撩起眼皮道:“小居士想问何事?”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算的,就是觉得好奇。”施尤尤做出困扰的样子,“不过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高人,不如我写几个字,大师只要能算出写的是什么就行。”
胡青松自信地弯起嘴角,都不需要说话,站在旁边的小道士就拿了纸笔上前。
为证明自己坦坦荡荡,胡青松站起后背过了身,施尤尤拿起笔,一边用左手遮挡,一边飞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完成后倒盖在桌面:“好了,道长开始算吧。”
胡青松回到座位上,拿起八卦盘用另一只手覆盖上,气定神闲地闭上眼睛,大爷大妈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稳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胡青松面色渐渐沉重起来,他睁开眼正好对上施尤尤期待的目光,抓着八卦盘的手心不住往外冒冷汗。
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围观群众还以为施尤尤写了什么大不敬的话,神情不由地紧绷起来。
施尤尤看了眼时间,紧张道:“大师,都快过去五分钟了,我就写了三个字,需要算这么久吗?”
胡青松假模假样地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举起八卦盘朝四周转了下,目光则偷偷瞥想水缸方向,身体倏然一顿,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奶娃娃正趴在水缸上,半个身子都快埋进缸里,小手在水里翻来覆去,玩得不亦乐乎。
“小鱼儿你快出来啊,我都看到你了。”
胡青松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指向那个奶娃娃,大声冲着几个徒弟呵斥:“你们几个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抱下来!”
吼完胡青松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回稳重表情:“贫道是担心那孩子摔进缸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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