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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枝行礼,慌忙解释着,“这事真的跟少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您明察。”
孙氏冷哼,“偏你来到这儿,这人就浮上来了,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不不不,大夫人……”
还不待霜枝开口,徐嬷嬷快速抬手,瞬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霜枝的脸上,直把霜枝打趴在地,“贱蹄子,大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不过是个奴婢,也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徐嬷嬷?”靳月紧了紧袖中的手,不动神色的走到霜枝面前,“您也是傅家的主子?”
徐嬷嬷轻哼,“老奴乃是……”
靳月反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刮子还回去,“都自称老奴了,还乃什么?”
这一巴掌,委实将所有人都打蒙了。
徐嬷嬷身子一颤,险些扑在地上,所幸被一旁的小丫鬟们扶住,这才将将站定。
“我再不济,府里的人也得称我一声少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靳月目光陡沉,揉着自己的手,“霜枝挨打是她不懂本分,在夫人面前放肆。而你呢?同理。”
“你!”徐嬷嬷一张嘴,便有血沫子沿着唇角涌出,她慌忙捂住了口鼻,老脸拧巴成一团。
别说是府内的奴才没见过这种场面,饶是孙氏也愣了,她好歹也是傅家的女主子,就算傅九卿见着她,也得尊一声夫人,今儿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当场羞辱,她这口气岂能咽下,“把她抓起来,家法处置!”
“慢着!”靳月捋着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眼下有人死了,咱报个官,请府衙的人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传出去,大夫人随意污蔑,新入府的少夫人杀人。我这人脸皮薄,怕挂不住!”
孙氏手一抖,瞳仁骇然紧缩,“你……”
“霜枝,去报官!”靳月故作惋惜的轻叹,“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我!”
霜枝爬起来,满面惶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滚回你的院子去!”孙氏咬着后槽牙。
一口气吐不出又咽不下,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
“多谢大夫人!”靳月弯了弯唇角,临走前又瞧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尸身,“这人不是淹死的,是死后丢进湖里的,好好查查吧!”
众人皆惊,却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
直到走远了,霜枝才敢小声的问,“少夫人,奴婢不明白,夫人为什么放过咱们了?徐嬷嬷是夫人的娘家陪嫁,府里没人敢惹徐嬷嬷,您方才还打了徐嬷嬷呢!”
“衡州城谁不知道,我爹误伤人命的事情,若真的报官,府衙再定我一个杀人之罪,傅家的名声就全完了,老爷子不得扒了她的皮?”
靳月翻个白眼,“她不敢用莫须有之名,坏了傅家的声誉。”
霜枝恍然大悟,“少夫人真聪明。”
然则……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比如,站在回廊尽处,长身如玉的某人。
熟悉的轻咳声过后,是傅九卿低沉幽凉的冷斥,“还不过来?”靳月心下一紧,不进反退。
“过来!”
第6章 笼屉
靳月觉得,这傅九卿皮相生得好,习惯却不怎么好,总喜欢拽她手腕。
这回,她又是被他拽着回院子的。
“路我已经认得,你还这样拽着我作甚?”靳月揉着微红的手腕,“我又不会跑。”
父亲刚从牢里出来,她还指着傅家能护佑父亲,能跑哪儿去?
“进来!”傅九卿抬步进屋。
“少夫人,您莫要惹公子生气,外头可都瞧着呢!”霜枝低声劝诫。
外头?
靳月顿住脚步,想起了大房、二房。
大夫人孙氏,刚刚大夫人怎么做的,她可不敢忘记。
拎着裙摆,靳月一路小碎步,直追傅九卿。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傅九卿猛地顿步转身,“君山……”
“公子!”
“少夫人!”
怀中钝痛,却是某人投怀送抱,与他撞个满怀,然则下一刻,他赫然拧起了眉,原是凉薄之人,如今更似大雨将至,乌云盖顶。
有风从墙头掠过,拂落秋日黄叶,窸窸窣窣的落地。
鼻间微热,靳月默默的捂住了鼻子,这人是铁打的吗?只是这么一撞,竟然……
掌心里一片殷红,她流鼻血了!
“奴婢这就去拿药!”霜枝撒腿就跑。
“没事没事,不用拿,我……”
话还没说完,靳月已经被拽进了屋。
“躺着,没让你起来,不许起来!”傅九卿冷着脸吩咐。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尤冷,像是冬日里刮起的霜雪,夹杂着雪粒子。
靳月觉得这压根不是关心,而是嫌恶、嫌弃。尤其是看他甩袖子坐在窗前的动作,生怕她的鼻血会沾在他袍子上似的。
“鼻梁骨没断,就是撞了一下!”靳月仰着头,轻轻拍着额头,“一会就能止住。”
霜枝捧着药,刚要进门,却被君山拦下。
“别进去!”君山拽着霜枝行至一旁,“待会你把院子所有的门都关上,就留一道正门,明白吗?”
霜枝摇摇头,不明白!
君山眉心微皱,“照做总会吧?”
霜枝连连点头,会!
虽然不知道君山想做什么,可他是跟在公子身边的贴身随扈,他的意思也许就是公子的意思,霜枝自然不会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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