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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躬身,“少夫人定要小心。”
靳月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先是回了上宜院,收了点银两放在身上,若有必要,进府衙是需要打点一下。然则,等她匆匆赶到府衙,却惊闻停尸房出了事。
刺客是后半夜失血而亡,这点,大夫和仵作都可以证明。可是现在,尸身的眼珠子不见了,仵作重新复验,尸身无其他损害,只是丢了一双眼睛。
“眼睛?”靳月站在阳光底下,只觉得头顶上的白日,晃得人有些发慌。
霜枝生生咽下一口口水,“少夫人,您说这是不是太邪门了?”
“是吗?”靳月扭头看她。
霜枝连连点头,“人都死了,却连眼睛都不放过,不是邪门是什么?”
陈酿站在门口,面上瞧着还算淡定,可眼底的凝重还是出卖了他,府衙内出了这样的事,足以证明他这个知府大人有多无能!
这么多衙役,连带着小王爷带来的数百名军士,竟是形同虚设。
“陈大人,我能进去看看吗?”靳月开口。
陈酿有些诧异,“五少夫人不怕吗?”
霜枝赶紧拦着,“少夫人别进去,会吓着您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死人有什么好怕的?”靳月倒是胆子大,“陈大人,可以吗?”
陈酿点头,“可以。”
“你若是害怕,可在外面等着!”靳月瞧了霜枝一眼,抬步就进了门。
霜枝眼眶红红的,少夫人都进去了,她这个贴身丫鬟,没道理在外头等着,就算是死,也该守着少夫人才对!
屋内味儿有些重,霜枝腹内翻滚。
靳月却是面不改色,径直走到了刺客的尸身之前。
仵作快速将白布掀开,此前检查过,所以此刻尸身上一丝不挂,惊得霜枝快速背过身去,到底男女有别,她哪敢直视。
陈酿讶异的打量着眼前的靳月,这五少夫人还真是……胆肥!寻常女子见着这般场景,轻则厉声尖叫,重则当场晕厥,她倒好,直接问仵作要了特制的手套,系上围布便亲自上阵。
“少夫人?”陈酿声音微哑。
靳月不解的瞧他一眼,“怎么了?”
“不太干净!”陈酿提醒。
靳月「哦」了一声,便开始亲自检查刺客周身。致死原因的确是失血过多,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从尸斑痕迹浅淡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
“两指剜目,速度又快又狠,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靳月瞧着刺客的眼眶,摸到那条断臂的时候,她的眉心陡然拧起,下意识的扭头望着仵作,“断骨?”
仵作点头,“是!断臂之前,骨头已经被人打断,只不过表面没有伤痕,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的暗器或者兵刃,能伤人于无形?”
靳月记起来了,当时这刺客的确寒刃脱手,好似被什么打中。
难道是小王爷身边的人?
比如那个副将?
摘掉手套,解下围布,靳月转身去净手,霜枝赶紧递上帕子。
“五少夫人?”陈酿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他到底是衡州的知府,如今让他去询问一介女流,是否有什么线索,委实不怎么光彩,脸上也挂不住。
“我所验看的跟仵作相似,没什么特别的。”靳月无奈的扯了扯唇角,视线轻轻一瞥,忽然眼前一样,“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停尸床的底下,落着一朵鲜花。
这地方,怎么会有鲜花呢?是随着刺客一起被抬进来的?
“之前没有看到!”仵作弯腰拾起,快速环顾四周,“这……这是哪儿来的?”
“府衙之内,不曾种有类似的花卉。”陈酿忙道。
别的地方也没有,只此一朵。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隐隐犯怵。
亭子里……
小小的盒子里,摆着那朵花,颜色殷红亮丽,如鲜血一般。
“此乃蔷薇,衡州城内家家户户都能种,并不稀罕,亦不少见。”
师爷解释,“府衙内也有,但不是这种颜色,所以这朵花应该是外头带进来的。”
“傅家应该也有吧?”陈酿开口。
靳月挑眉瞧了他一眼。
陈酿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僵,许是怕她误会,当即解释道,“师爷也说了,家家户户都有,并不稀罕。”
闻言,靳月望着霜枝,自己嫁进傅家没几日,园子都还没逛完,哪知道什么蔷薇不蔷薇的。
“有!”霜枝咬着唇,低低的说道,“花园里有,后院也有,大红色的不太多,之前明辉阁种过,可是老爷不喜欢,夫人就给拔了。”靳月揉着眉心,“真愁人!”
“此乃证物,本官得让人专门看着!”
陈酿盖上盒子,“反正你们也都看过了,本官还得请小王爷过目。少夫人,你跟小王爷的三日之期,本官已经知晓,小王爷说只要你开口,咱们会全力配合。”
宋宴还说,若是这样还查不出来,别怪他心狠手辣!
当然,这后半句话,陈酿不敢说。
“多谢!”靳月转身就走。
真是头疼,一双眼睛,一朵蔷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花一世界?
佛偈?
“少夫人,您可看出什么来了?”霜枝紧跟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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