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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打眼望去,恨不能将眼珠子抠出来,皆是不敢置信之色。
“小王爷?”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傅家。
燕王宋云奎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光亮,熬过了黎明前的黑暗,却熬不过晨曦微光中的凉薄,让人打心里发寒。
“什么?”燕王妃委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色瞬时惨白如纸。
待回过神来,她赶紧唤拂秀更衣,儿子闯了祸,她这个当娘的责无旁贷,理该去登门道歉的。
“你不用去了!”宋云奎黑着脸,“本王自己去。”
燕王妃张了张嘴,眸中噙着泪,“王爷?”
宋云奎没有解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卧房,这种事自然是要藏着掖着的,越张扬越了不得,燕王府丢不起这个人,想来傅家也不希望招惹上太多的麻烦。
所以宋云奎轻车简行,只带着一小队亲随,在卫明的陪伴下,快速赶到了傅家。
傅府正厅。
宋宴眼角发青,唇角发红,昨夜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两拳,就在他跳进上宜院的那一瞬。
因着当时天色黑,那人速度极快,宋宴压根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倒在地。再爬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背后又狠狠的挨了一闷棍。
最后,好多人一拥而上。
程南不敢出剑,原本就是擅闯民宅,再要是伤了人命,那还得了?
京都城内藏不住这等风……流事,一旦传出去,传到了宫里,小郡主便是前车之鉴。
黑灯瞎火的,又是心里慌乱,程南也是挨了两棍,这会胳膊还疼。
明明就是一帮护院,可不知道为何,出手又快又狠又准,打得人招架不住,手忙脚乱的。
“王爷!”傅正柏行礼。
宋云奎拂袖坐在主位,面黑如墨。
原本坐在一旁,满面杀气的宋宴,此刻偃旗息鼓,默默的站了起来,舌掠过后槽牙,嘬了一下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唇角,低声喊了句,“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宋云奎怒不可遏,“马上给为父说清楚,这到底是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傅家作甚?你别告诉为父,你这是梦魇了!”
对于宋宴脸上的伤,宋云奎自然是瞧见的,虽然心疼,可脸面更重要。
“我……”宋宴该怎么说,说他图谋不轨,想来偷窥人家小夫妻,结果被傅家的人当成是贼,狠狠揍了一顿?他到底还是要脸的,说不出口。
“王爷恕罪,小王爷喝醉了,所以昨夜之事……”程南跪在地上,有燕王殿下的威势在上,他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王爷一巴掌,拍碎他的天灵盖。
眼下,的确只能拿醉酒当借口。
“正柏兄……”
宋云奎开口的那一瞬,宋宴猛地抬头。
连带着周遭众人都跟着愣了愣,唯独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傅九卿,面色如常,没有半点震惊之色。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一个是商贾,较之身份便是云泥之别。
而现在,燕王爷竟然跟傅正柏称兄道弟,简直是匪夷所思。
傅正柏瞧了一眼面上带上的宋宴,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闹下去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饶是宋宴从始至终都没解释,但傅家谁人不知道,宋宴夜闯傅府是为了什么。
一旦撕开了脸,传出去成何体统?宋宴不要脸,靳月终是个女子,其名节何其重要,傅家丢不起这脸。
有了傅正柏这话,宋云奎便放了心,转而将视线落在傅九卿和靳月身上。
也难怪宋宴不断的纠缠,这傅家的五少夫人,委实太像当初的靳月,感觉连头发丝都是一般无二的,唯一不似的大概就是身上的气韵。
燕王府的靳月,敛尽锋芒,伏低做小。
傅家的少夫人,骄傲在骨,不卑不亢。
“九卿?”傅正柏开口,语气中带着清晰的询问之意,“你觉得呢?”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傅九卿紧握着靳月的手,缓步走到了宋云奎面前,“王爷秉持公道,不偏不倚,九卿颇为敬服,但是王爷,今儿事罢,那明日?又或者后日呢?”
宋宴冷然,“傅九卿,你别欺人太甚,你……”
“你给我闭嘴!”宋云奎狠狠剜了他一眼。
宋宴被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脸上颇为无光,却又不得不按捺。
只听得宋云奎冲傅九卿道,“你继续说。”
傅九卿音色凉凉的继续说,“王爷治军严谨,人人敬佩,为何治得了军治不了家?傅家无权无势,只是有点钱罢了,但若是小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墙头,打扰我们夫妻两个,又该如何?”
“那……你想怎样?”宋云奎问。
傅九卿道,“要小王爷的一纸文书,确保小王爷再不来纠缠吾妻月儿。”
“你放肆!”宋宴怒不可遏。
让他立下字据,离靳月远点?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好!”宋云奎倒是应下了。
“爹?”宋宴骇然。
他没想到父亲会服软,毕竟以燕王府的威势,谁敢造次?
他从小到大,瞧着父亲威风八面的,除了对待母亲时尚存温柔,其他时候,委实没跟谁服过软,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写的!”宋宴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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