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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靳丰年挽着袖子。
“靳大夫,您没听说啊?昨晚的漪澜院,可热闹了!”
四海嗑着瓜子,啐一口瓜子皮,“燕王府的小王爷被打了一顿,这会躺在床榻上都爬不起来了。”
靳丰年心道:该!
“我家丫头来了,快回去!”靳丰年用脚尖踹了四海一脚。
四海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紧紧护住了掌心里的瓜子,好险……差点翻了!
“少夫人!”四海搓了搓掌心里的泥,瞧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靳月,立马弯腰笑道,“靳大夫今儿不忙,您楼上请!”
这话刚说完,四海就愣了一下。
怎么今儿,多了个人?这男人是谁?
靳丰年在楼上暖了路子,转身去取了茶叶罐子,然则刚进门,就瞧见了屋子里的漠苍,脑门上就跟遭了雷劈似的,一把拽过靳月,“这人是谁?怎么敢把陌生人往这儿领?”
“爹,他来找人的。”靳月不解,“您是大夫,这一行认识的人应该不少吧?他就是来问个信,您若是不知道,回了他便是。”
话是这样说,可……
靳月皱了皱眉,“爹,你的脸怎么白了?”
何止是脸白了,连握着茶叶罐的手,指关节都泛起了青白色,这是用力过度的表现。
是紧张?
是害怕?
漠苍进了屋就开始东张西望的,待回过神来,他才瞧见拿着茶叶罐的靳丰年,学了大周的礼数,冲着靳丰年拱手作揖,“您是靳大夫?”
“你是谁?”靳丰年敛了面色,转身去泡茶。
泡茶这事,素来是霜枝的活,可今儿靳丰年却拂开了她,顾自摆弄。
霜枝寻思着,今儿的医馆,委实不忙,靳大夫都开始抢她泡茶的活了。
“在下漠苍。”漠苍拱手,“听说靳大夫行医数十年,应该认识不少大夫,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叫云中客的大夫?他是英州人士,后来听说去过衡州。”
“没听过!”靳丰年一口回绝。
靳月正剥着花生壳,听得父亲这般斩钉截铁的回答,反而神情一怔。
眸光流光,她掀了眼皮子,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家老父亲,嘴里的花生仁嚼得脆响。
“他大概和您一般年纪。”漠苍还在顾自形容,“听说早年浪荡不羁,后来成了军医,再后来游历在外,师承栖山老人。”
“就是那个被人称为神医妙手的栖山老人?”
靳月插了一嘴,她之前还真不知道,漠苍要找的人,竟然有这般来头。
漠苍点头,“是,就是他!我师父和这位栖山老人颇有渊源,所以我特意来找他。”
“找他看病?”靳月剥着花生,“爹,水开了!”
靳丰年赫然回神,慌忙提起水壶,泡了三杯茶,“我知道栖山老人,但我不认识什么云中客,你怕是问错人了,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漠苍的眼底难掩失落,“是吗?”
“你说说,你找他到底干什么来了?”靳月开口。
靳丰年坐定,听得靳月这户,不由的蜷了蜷袖中的手,“找大夫应该是看病吧?小伙子,我瞧你年纪轻轻的,不像是有病灶、痼疾之人。”
“我不是看病!”漠苍摇头,“我就是找他有点事。”
“什么事?”靳月眉心微蹙,“报仇?报恩?又或者是,他拐了你媳妇?”
漠苍轻叹,“都不是。”
“那你倒是说啊!”靳月翻个白眼,“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我娘临终前交代过我,要查清楚我舅舅的冤案,所以我不远万里而来,想找到当年、当年的一些人,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漠苍面色发青。
靳月愣怔,“你娘临终前?”
“娘生前不肯说,我也是在她临终前才知道这些事的。”漠苍垂眸,“所以我就跑到了大周,想要完成我娘的遗愿。”
“你要查冤案?”靳月来了兴致,“什么样的冤案?多少年前的冤案?冤主是谁?什么身份?到底发生何事?你且同我说说,我是捕头,说不定我能帮忙!”
靳丰年的杯盏「砰」的一声搁在桌案上,“死丫头,什么案子都敢接?哪凉快待哪儿去,等你当了知府大人,再说这种大话不迟!”
靳月翻个白眼,“爹,我好歹是个捕头,声张正义难道还有错?”
“骨子里的东西没错,错就错在方式。”靳丰年深吸一口气,“你小子若是真的想申冤,就去知府衙门告状,不要祸害我家闺女,听见没有!”
漠苍愣了愣,“我没祸害她,我还想帮她来着!”
“省省吧!”靳丰年瞪了他一眼,“我一眼就瞧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人,南玥来的吧?想在我大周干什么?当细作?探敌情?”
“爹!”靳月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他去过知府衙门了,若然是细作,苏大人早就把他抓起来了。他也没说让我去查,只是想找人而已。您不知道这云中客是谁,那就不知道呗。回头,我让傅家的伙计帮着留意!”
靳丰年紧了紧手中的杯盏,外头传来四海的喊声,大概是有病人来了。
“爹,您先去忙吧!”靳月道,“我坐坐就走。”
“脸上的疹子还没褪,别到处瞎晃悠,早点回去。”靳丰年叮嘱了两声,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走的时候面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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