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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卿在哪?”靳月仰头望他。
靳丰年站在床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月儿,你这条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语罢,靳丰年抬步离开。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上。
靳月眼底的光归于暗淡,霜枝和明珠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一遍又一遍的抚着手腕,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少夫人?”霜枝柔声轻唤,“您躺下吧,坐久了难受。”
羽睫轻轻抖动了一下,靳月依旧垂着眉眼,“从我嫁进傅家,他就喜欢拽着我的手腕,每次都很用力,好似生怕我跑了一样。爹说,我这条命不只是自己的,所以……”
深吸一口气,靳月抬眸望着二人,“他到底怎么了?”
霜枝张了张嘴。
“我要听实话!”靳月嗓音微冷。
霜枝不敢吭声,明珠紧了紧手中剑。
“让你们说实话,就这么难吗?”靳月作势要掀开被子。
惊得霜枝和明珠慌忙摁住她,“少夫人,靳大夫说了,十二个时辰之内,您不能下床。”
“我不会乱来,毕竟命只有一条,我惜命得很。”锐利的眸,扫过眼前二人,她的指关节微微青白,“你们还不打算说吗?”
“公子来过!”霜枝咬唇,低声开口。
所以,靳月猜对了,爹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傅九卿不会无缘无故的不管她,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们曾经拼尽全力。
瞧着少夫人情绪稳定下来,霜枝索性将话说开,“当时公子怒气冲冲的回来,进了屋就把所有人赶出来,连君山都不许进去。屋子里发生何事,奴婢委实不知情,但是公子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瞧着很虚弱,至于去了何处……更不得而知!”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月惶然,“他没回傅家吗?”
明珠摇摇头,“老爷到处找人,一直没找到。”
靳月呼吸微促,“傅九卿失踪了?”
“是!”明珠俯首。
霜枝有些着急,“少夫人您莫着急,公子有君山陪着,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缠着,他……”
“连自己都圆不下去,还来劝我?”靳月无力的靠在软垫上,仰头望着床顶,“他一定出了事,否则不会躲起来的。”
连傅老爷都找不到人,说明……
这一刻,靳月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人就是这样,在身边的时候毫无感觉,丢了……才知道心里挂着牵,越想越疼。
腕上空了,她的狐狸丢了!
狐狸啊狐狸,你在哪呢?
有金针入体,靳月第二天便起来了,她捱过了十二个时辰,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床。
她脖颈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身上的毒已被抑制,而金针原就是固定在体内,两年时间早就适应了,此刻不过是重新固定,导气归元罢了!
“少夫人,您怎么起来了?”霜枝端着热水进门。
明珠端着早饭,瞧着已然穿好衣裳的靳月,心下了然,“少夫人是想去找公子?”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脖子上划了一道,出门难看点!”靳月轻描淡写,手里拿着铜镜,瞧着自个的脖颈上。
昨儿的绷带上,隐约可见血迹,看着委实惊心。今儿早上换了一下,便好多了,就是远远瞧着,有些脖子粗,不怎么雅观而已。
“少夫人……”霜枝无奈的叹口气,“您这大病还没痊愈呢!”
“我担着心,也躺不住!”靳月把小镜子放回随身小包里,“走吧,去一趟知府衙门。”
霜枝愕然。
明珠深吸一口气,“您是要报官?”
“我自己就是捕头,报什么官?”
……
檐上雪,消融后滴滴答答的。
雪后初晴,整个京都城冷得冻骨,吸口气都能凉到肺里。这样的天气,寻常人尚且冷得瑟瑟发抖,何况是原就怕冷的某些人!
靳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门口的衙役腿一颤,转身就往门内冲。
待她进门,苏立舟和安康生已经领着众人在院中等候,有那么一瞬,苏立舟是后悔的,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此前他一直想着怎么把她踹出去,如今……更想踹!
以前是个女捕头,好歹是自己的直隶下属。现在捕头变成了公主,重不得轻不得,整个知府衙门还不得成了她的?“公主!”众人行礼。
靳月惊了一下,眉心狠狠皱起。
“少夫人,您现在是公主,他们理该行礼!”明珠低声提醒。
靳月深吸一口气,“进了这道门,我就是靳捕头,不是什么公主,还望苏大人和诸位同僚莫再行礼,我不习惯也不喜欢。”
“是!”苏立舟直起身。
虽然应了,可心里头还是敬畏的,今时委实不同往昔。
“你们能不能别这样?”靳月叹口气,“我这还带着伤呢!能不能给点面子,大家笑一笑,就像平时那样打打闹闹也成,不然多没意思!”
“公……”
“叫我名字!”
不待安康生开口,靳月打断他的话,抬步进了内堂,“你们如果喜欢这么压抑的氛围,那我也没法子,回头我就定个规矩,每个人见着我都得三跪九叩,我倒是要看看,知府衙门会不会被我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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