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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没回燕王府了。”她朱唇翕合,神情平静,“想回去看看!”
对于宋宴来说,这简直就是天降大喜。
不待傅九卿开口,靳月已经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我去更衣!”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好半晌,明珠和霜枝才回过神,疾步追进屋子里。
“公子?”君山愕然,断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少夫人、少夫人恢复了记忆之后,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难道真是无心之人?
公子做了这么多,少夫人为何都瞧不见?这就是公子,一直担心少夫人记起旧事的缘故吧?
“少夫人?”霜枝急了。
明珠也着急,“大人?”
“霜枝你就不用跟着来,终究是傅家的人,进燕王府不太合适。”
靳月已经穿好衣裳,视线一瞥,面色淡然的走到了梳妆镜前,伸手捻起了北珠,搁在掌心里以指腹轻轻摩挲着,“明珠,你跟我走。”
明珠颔首,“属下明白,只是燕王府……”
“休要多言!”靳月将北珠小心翼翼的挂在腰间。
匍一抬头,傅九卿就在门口站着,他瞧着她亲手将北珠挂在腰间,瞧着她指尖摩挲的动作,捕捉到了她眼底稍纵即逝的温情。
“我……回去看看!”她如今待他,宛若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她待明珠都比待他亲厚,那种淡漠疏离的态度,谁都瞧得出来。
傅九卿没说话,在她出现之前,他的话就很少,也就是她在身边久了,喜欢听她充满活力的声音,才愿意开口,引得她多说几句。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就这么毫不避讳的落在门外的宋宴身上,那曾经是她爱了十年的男子,从少年到如今的风华正茂,越过了岁月长河。
“少夫人?”君山想拦阻。
可靳月没理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北珠,头也不回的跨出房门,走向宋宴。
上宜院里安静得,只剩下冬日里的风,掠过墙头的凛冽冷啸。
明珠默不作声的跟在靳月身后,她的命是傅家给的,但她不论死生都属于大人,大人在哪她就在哪,大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倒是霜枝……委屈得直掉眼泪,为什么少夫人不许她跟着?
看热闹的忽然就愣了,可谁也不敢多说,只瞧着燕王府的人,将满嘴是血,伤得不轻的郡主抬出去,小王爷却连半句苛责都没有,掩不住唇角笑意的领着靳月走出傅家。
从始至终,安安静静。
不争不吵,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撕心裂肺。
上马车的时候,靳月连头也没回,倒是明珠,一步三回头的,大抵是希望傅九卿能出来挽留,又或者……可惜,傅家无一人出来。
“公子?”君山急了,“少夫人被小王爷带走,您……”
傅九卿还站在檐下,瞧一眼今儿的天色,俄而闭上眼,檐外的微光如同星星点点,斑驳的缀满他清隽的面庞,他忽然勾起唇角,幽然道一句,“她丢的东西,自然是要她自己去找回来,旁人……谁都替代不了。”
君山:“……”
霜枝愣怔,仿佛明白了些许。
躲在拐角处的漠苍,极是烦躁的挠挠头,什么丢的东西,什么找回来?
媳妇都跟着人跑了,还有兴致站在这儿发表感慨?这表妹夫,委实忒不靠谱!
想了想,漠苍决定去找靳丰年,靳月的相公不靠谱,那这假冒的爹……总归还有点心肝吧?
燕王府……
一切如旧。
靳月回来的消息,委实将所有人都震住,更震惊的,莫过于燕王妃,在她的认知中,靳月与宋岚闹得这么僵,已然到了敲御鼓,对簿金殿的地步,若没有万不得已的理由,是绝对不会再踏入王府半步。
“接回来的?”燕王妃捂着心口气喘,“委实是自愿回来的?”
拂秀颔首,搀着她往前走,“您自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然则,当拂秀搀着燕王妃站在小院的木门外,燕王妃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至极,已然明白了其中因果,“所以、所以她想起来了?”
“回来的人皆讳莫如深,怎么问都不说,但是……”拂秀瞧着虚掩着的木门,“回来就进了这儿,想必不用多说,各自心中有数就好。只是苦了小郡主,据说郡主被踹了一脚,当场就吐了血,这会裴春秋还在给她治伤,委实伤得不轻。”
“当场吐血?”燕王妃面色发白,“谁下的手?”
拂秀叹口气,“傅家哪敢对郡主下手,自然是……元禾公主!”
是了,靳月现在是公主,哪里还是简单的傅家五少夫人。
“王妃,要进去吗?”拂秀问。
燕王妃咬咬牙,“先进去看看!”进去,探探底再说。
院子里,靳月站在梧桐树下,光秃秃的树干,了无生机。
宋宴守着她,寸步不敢相离。
“两年多了,没想到还能回来。”掌心贴在树干上,记忆仿佛在倒灌,住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夜,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想得清楚明白。
无一例外,只有折辱和痛楚。
“靳月!”宋宴喉间滚动,忽然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别走了好吗?留下来。”
“傅家怎么办?”她问,“我终是从这儿出去了,圣旨已废,婚约已尽,小王爷……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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