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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在外人眼里,她这位夜侯府的二小姐,端庄贤淑,好生温婉,连走台阶都会气喘,何况是……打人!
褪下自己的衣裳,挂在床边,顾若离哆哆嗦嗦的船上琥珀的衣裳,重新梳好发髻,若是低下头,委实与琥珀相差无几。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顾若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开门往外瞧。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琥珀,你莫要怪我,是你自己先出卖我的,你既然咬紧牙关没把我供出来,想必也是想活命,既然如此……那这一切都由你担心便是!”
顾若离最后看一眼床榻上的琥珀,“主仆情分已尽,以后各安天命!”
顾若离隐没在黑暗中,她得趁着宋宴对她还有一丝情义,对腹中孩子还有几分顾忌之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等等……只怕骨头渣子都不剩。
燕王府内多得是巡逻的侍卫,偶尔也会有奴才们经过,顾若离太紧张,躲在回廊里半晌都没敢吭声,直到人都远走,她才战战兢兢的往后门跑去。
蓦地,似有声音响起,吓得顾若离一溜烟似钻进了一旁假山后。
“听说了吗?夜里街上闹腾的。”
“知道知道,说是一个男人浑身血淋淋的,从漪澜院跑出来,身上还带着什么信,被一股脑的全都扭送衙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疯子?”
“京都城内,北澜使团还在,竟敢这般猖狂,定然是疯子无疑!”
“你说那封信是什么东西?听说这男人跑出去之后,又跑回来拿信,这才被抓住的。”
“谁知道呢?走吧走吧!这儿黑漆漆的,怪吓人的。”
顾若离抱紧了怀中的小包袱,信?男人?血淋淋的?难道是……
“府衙?”顾若离心慌意乱,那封信终究是祸患,若不能斩草除根,一旦朝廷知道当年矶城之祸的根源在她,必定会倾国之力,捉拿她。
到时候天下之大,再无她的容身之地,所以走之前,必须把那封信销毁!只有让证据消失,她就算失了踪,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出了后门,顾若离走得极是匆忙,趁着燕王府的人还没发现她逃走,她得先赶到知府衙门,拿到那封书信。
仗着燕王府顾侧妃的身份,想必知府大人也不会为难她?!
知府衙门的人,应该还不知道,那「疯子」的真实身份吧?
而且那封信,那封信他肯定不会交出去,毕竟他还等着她的钱,以为她会去救他!
燕王府后院,细柳俏生生的站在檐下,瞧着身边的小丫头,“办得不错!”
小丫头笑呵呵的歪着脑袋,“她现在心慌意乱,只想逃跑,哪里能分得清楚真假,太紧张的人……会脑子犯糊涂,她现在就是咯!姑娘,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了!”细柳转身离开。
小丫头疾步跟上,那就不管!
是不用管,毕竟外头自有人对付她,现在的顾若离,早就不复昔年光耀,等待她的只有惩罚,折磨,以及……罪有应得!
苏立舟不在府衙内,安康生倒是住在府衙内。
罗捕头虽然大夫用针灸给救醒,但这会身子乏力,只得被人抬回家中休养,所以顾若离午夜前来之时,底下人只得去向安康生禀报,毕竟是燕王府的人。
安康生点了头,虚着腿去大厅拜见了顾若离。
“你们夜里抓到一个人?”顾若离开门见山。
安康生瞧着她背上的包袱,心头了然,但仍佯装淡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
“他是我底下丫鬟的远方亲眷。”顾若离找了个由头,“他初来京都城,吃醉了酒闹事,这才被你们抓起来,眼下我是来赎他的。”
安康生摇头,低低的咳嗽两声,“没有知府大人的吩咐,恕在下不能把人放了!要不这样,请顾侧妃明日再来,待明日知府大人来了府衙,您再跟他说说,在下只是个师爷,委实做不了这样的主!何况但是他闹事,众目睽睽,现在就放了,委实说不过去!”
“那我能见见他吗?”顾若离退而求其次,反正她也不是真心要来救人,只是想要那封信而已。
安康生思虑再三,终是点头,“只是……不要耽搁太久,到底是大牢重地,顾侧妃您的身份搁在这儿,委实不太合适。”
“我知道!”顾若离如释重负,能让她见人就好,“我就看看,若是他酒醒了,没什么损伤,我也好放心回去。”
安康生没多说什么,领着顾若离朝着大牢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顾若离都悬着心,生怕安康生再问一句「您的丫鬟」呢?那她可就真的答不上来了!
好在,这师爷是个不多话,知情识趣的文弱书生。
安康生立在大牢外头,“顾侧妃,您进去吧!”
“好!”顾若离抬步往前走,由狱卒领着去了大牢内。
幽暗漆黑的大牢内,格外阴测测,那种阴寒死气,让她身上的汗毛都为之根根立起,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有一层,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顾侧妃,在这儿呢!”狱卒道。
顾若离轻轻抚着尽是鸡皮疙瘩的胳膊,“那你下去吧,我跟他说几句就走!”
“是!”狱卒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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