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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月走出了天牢,阳光明媚的冬日,周遭光亮无比,“人应该向往光亮,而不是沉迷于阴暗,我不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
霜枝笑了笑,“即便身处黑暗又如何?您还有公子,还有咱们呢!”
“是!”靳月回头望着二人,笑靥嫣然,“这些老嬷嬷会把故事编得更圆,零零散散的东西从丁芙蓉的嘴里吐出来,都会变成不容抵赖的真相!”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靳月折了一枝梅花,转回承欢宫。
顾白衣睡得不安稳,这会已经起来了,就坐在后院晒太阳,掌心里捏着一把鱼饲料,心不在焉的饲喂着鱼池里的锦鲤。
“玉妃姐姐?”靳月上前,“你怎么就睡这么一会?”
顾白衣笑了笑,“没什么,大概是你今日过来,心里高兴,担心睡得太久,你便又出宫去了!”
“今夜我留在宫里。”靳月莞尔一笑,“保证明儿你起来的时候,我还在宫里,说不定还能过来陪你吃饭!”顾白衣欣喜,“当真?”
“自然当真,太后娘娘都开了口。”靳月柔声宽慰着,“姐姐,近来身子可好?小家伙还乖吗?”
这么一问,顾白衣的面上倒是犹豫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许是因为之前被二娘折腾过的缘故,最近虽然吃得下也睡得着,可总觉得提不起劲儿来。
宫里的嬷嬷说,有孕的女子多半如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能吃能睡,便不成问题!”
“没事便罢!”靳月不再多问。
同顾白衣聊了一阵,走的时候,靳月握了握顾白衣的手,“玉妃姐姐好好休息,我得回慈安宫去了,免得太后娘娘担心,待明儿早上,我再过来看你!”
“说好了,今夜留在宫里。”顾白衣巴巴的瞧她。
靳月点头,“我绝对不走!对了姐姐,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香粉吗?”
“不曾!”顾白衣摇头,轻嗅着自己的衣袖,“我为何没嗅到什么香味?自从有孕,什么香粉什么胭脂的,我都让人收起来了。”
靳月眉眼弯弯,“那我走了!”
“明天一定要来看我,不许悄悄回去!”顾白衣叮嘱。
靳月笑着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姐姐真当啰嗦!”
“公主是真心待主子的!”二月笑道,“旁人若是摊上了这些事,哪肯进天牢那种地方,唯有公主,倒是半点都不忌讳,只想让主子您宽心。”
顾白衣点点头,“所以那东西,值得给!”
走出承欢宫,靳月的面色不太好,眸子里的光亮瞬时暗淡下来。
“少夫人,是不是觉得什么不太对?”霜枝低声问。
靳月点头,“脉象很乱,太医不可能诊治不出来,姐姐自个心里也清楚,但她没有直说,大概是怕了我这脾气吧?”
霜枝忍俊不禁,“怕您会拆了承欢宫?”
“至少得掀个底朝天。”靳月徐徐往前走,“此前丁芙蓉下狱,外头不明就里的,说是姐姐容不下后母,她那性子软,不懂得与人解释,背后肯定吃了不少亏。”
明珠皱眉,“到底是皇妃!”
“宫里那些老人,一个个都是看菜下碟,你好欺负……饶是尊为皇后,也得吃苦头。”
靳月轻嗤,“我现在把这事儿给她落实了,到时候皇榜一张,她就没什么可顾忌了。就是这脉象有点不太寻常,我得让我爹给瞧瞧,断不能惹出什么祸来。”
霜枝想了想,“少夫人,您说玉妃娘娘身上有香味,什么味儿?麝香?红花?还是……”
“都不是!”那些东西,靳月知道是什么味,闻得出来,她咂摸着自个的下巴,“那味道很是舒服,就是闻了之后,能让人很高兴。”
霜枝与明珠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慈安宫里的席子皆以摆好,入夜之后,好生热闹,漫天烟火绽开,绚烂的光亮铺满整片天空。
靳月站在烟火之下,仰头瞧着那明媚的火光,要过年了……
今年,她要跟他一起守岁,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年阖家团圆。
曾经缺失的亲情、自尊、自信和自爱,傅九卿都帮她一一捡起,一一还给她,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周遭嘈杂,靳月看了会烟火,便领着明珠和霜枝去了后院,太吵了……她不太喜欢。
只是……
“听说了吗?顾侧妃失踪了。”
“就是在府衙被休的那个燕王府的侧妃?”
“可不是,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说是元禾公主干的,为了报复顾侧妃。”
“瞎说什么?公主今儿一天都在宫里,不是在慈安宫就是在承欢宫,之前还去了天牢,忙得不可开交,没瞧着她往宫外派人!
公主这般大度,今儿太后又让命妇们拜了拜,身份尊贵得很,又怎么可能计较顾侧妃那样的人?”
“就是嘛!待宴席散了,真相就会出宫,街上的流言蜚语便会就此散了。”
“公主好着呢!太后疼得紧,哪稀罕做这等事……”
议论纷纷的小宫娥渐行渐远,靳月立在暗处,脊背发凉,不自觉抬手擦拭额角,竟发现出了些许薄汗,是冷汗,惊出来的冷汗。
“顾侧妃失踪,又不是少夫人做的,为什么宫外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霜枝气愤不已,鼓着腮帮子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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