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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倒是无妨,横竖见惯了这些染血的场面,左不过……细看之下,委实有点恶心。
“这定然是蓄谋已久的。”裴春秋去边上摘了手套。
小童赶紧端上了水盆,方便他洗手。
“在活着的时候将脸换上,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再杀死?”仵作问。
裴春秋点头,“这脸融合得极好,应该是照着傅东临的脸,特意套做的,否则这五官不会做得这般仔细。死的虽然不太可能是傅东临,但肯定跟傅东临有关,不然皮面如何拿到?”
“该死的东西!”靳月咬着后槽牙,“所以那个算命的瞎子,也可能是用这种手法……”
要不然,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罗刹可能真的没死。”裴春秋眸色晦暗,抬步朝外头走去,“毕竟当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罗夜尚且存于世间,何况那恶贯满盈之人。”
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靳月紧随其后,“这么说来,我爹会不会也有危险?”
“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也顾不上你爹吧?”
裴春秋倒是希望,这罗刹冲着自己来,他裴春秋孤家寡人,饶是输了也不过一个死,可靳丰年不一样。
瞧着眼前的靳月,裴春秋面露悲戚之色,“长辈的事儿,但愿不会牵扯你们小辈。”
“可罗夜死在花绪手里,想要不牵扯,怕是很难。”靳月抿唇,“烦劳师伯多照看花绪,我会多派两个人去盯着,以防万一。”
裴春秋点了点头,“你也小心点!之前你说,这算命的瞎子可能也是易容,说这人很奇怪,若然真的是换脸,那么他换脸应该很长时间了,否则不会让人看出异样。”
“会死?”靳月突然问。
裴春秋笑了笑,“我都说了,违逆阴阳是会遭受反噬的,那些药会损坏脏器,后果不可逆。”
后堂内,苏立舟负手而立,见着靳月过来,当即躬身行礼,“七皇妃!”
“我还是比较怀念,在苏大人手底下当捕快的日子。”靳月笑了笑,“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什么七皇妃,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
苏立舟直起身,“身份有别,责任有别!”
“苏大人,这事儿……”
不待靳月说完,苏立舟业已颔首,“下官明白,七皇妃放心就是,虽说傅东临作恶多端,可若是追究下去,对傅家的声誉有损。商者尤重誉,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多谢苏大人!”靳月抱拳,“这件事就劳烦苏大人了。”
苏立舟行礼,“是!”
出了知府衙门不久,月照便在街头悄然上了靳月的马车。
明珠与霜枝在外警戒,马车继续往行辕而去,只是速度缓慢。
行了礼,月照低声道,“大人,查到了!”
第309章 我娘她,管不管?
“地址是对的。”月照低声开口,“人也确实……有!与大人您给的画中人,委实很相似,至少属下瞧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也就是说,那个算命的瞎子所言不虚,靳月的母亲……阿鸾,的的确确还活着,只是她这些年一直和谁在一起,如何度日?如何瞒过朝廷?
委实令人费解!
脑子有些乱,以至于后来月照说了什么,靳月都没怎么听进去,马车停下的时候,她扶着车轱辘站在马车边很久很久,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直到霜枝觉得不太对,赶紧请了傅九卿出来,靳月才回过神。
“怎么了?”傅九卿牵起她的手,惯来温热的柔荑,不知是因为被寒风吹了太久,亦或是心寒所致,未有往日里的暖,反而多了几分寒。
清隽的面上瞬时漾开难掩的凉意,傅九卿微微皱眉,牵着她往门内走,却也没说什么。
霜枝说,月照进过马车之后,少夫人便不太高兴了。
旁人兴许猜不到其中内情,傅九卿掐着手指头,算着她此刻所想,莫过于那幅画,勾起了淡漠在骨子里的亲情,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的时候,你不会刻意去羡慕别人,然则当你距离拥有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你会拼了命的想要握住,这是人的本能。
尤其是靳月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之人,孤寂半生,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离父母这么近、这么近……
进了屋,霜枝奉茶之后便与众人一道退下。
坐在软榻上,靳月扭头望着身边的傅九卿,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好好睡一觉,晚上再去。”傅九卿柔声低语,指尖轻轻将她鬓间的散发别到耳后,“自己小心,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嗯?”
他尾音拖长,丝毫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靳月眨了眨眼睛,反倒犹豫了,“我……我有点害怕。”
近乡情怯?
钳起她的下颚,他微凉的指腹在她的面上摩挲,“怕她生,怕她死,怕自己不敢面对?事情已然如此,怕又有何用?生,便护你……”
他顿了顿,后头的话,在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之后,便到此为止了。
“若是她没死,算不算逃兵?”靳月半垂着眉眼,长长的羽睫遮掩着眼底精芒,“若是没死,这些年她都在做什么?风华正茂的年纪,落在他人手里,兴许会成家,兴许会生子,兴许……”
傅九卿忽然俯首堵住了她的嘴,倒也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用来遏制她的胡思乱想,“哪有这么多兴许?与其想这么多,不如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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