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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小家伙满脸的不耐烦,裴春秋满脸不悦的哼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回头人家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吃亏的是你!”
“我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是个不好欺负的,他们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岁寒咬着后槽牙,“敢要我的命,我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清泉连连点头,“对,决不轻饶。”
“再说了……”岁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刻意的避开了裴春秋,“当初救我一命,这场火便当时还了个干净,以后互不相欠!”
裴春秋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开口,“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快些去,趁热打铁,千万别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岁寒领着清泉撒腿就跑。
及至八皇府对面不远处的巷子里,主仆二人顿住脚步,蹲在角落里,扒拉着往外瞧。
“主子,得罪了!”清泉说。
岁寒不解,“什么?”
刹那间,眼前一黑。
再然后,光亮回转。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岁寒的脸上不负之前的干净清爽。
清泉扯了扯唇角,胆战心惊的瞧着手中的碳灰,“这、这是裴大夫吩咐的,说是、说是这样看起来比较真实,更狼狈更可怜。”
想了想,清泉快速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剩下的碳灰……往自己和岁寒的身上擦了擦。
岁寒抹了把脸,掌心里瞬时脏兮兮的,是他最不喜欢的碳色,小脸当即拧巴起来,眸中满是嫌弃,“真脏!”
“忍一忍,忍一忍!”清泉也是没办法。
火场里跑出来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狼狈之态?
想了想,岁寒快速挠着发髻。
“主子?”清泉愣怔。
发髻凌乱,眼眶通红,合着脸和全身的碳灰,此时此刻的岁寒,瞧着还真像是火场里跑出来,吓得一晚上没敢回去的样子。
“像不像?”岁寒问。
清泉连连点头,“像!像!”
揉揉鼻尖,岁寒捋起了袖子,瞧着光洁的胳膊,当即环顾四周,最后在沾满青苔的墙壁上擦了两把,连胳膊都是脏兮兮的。
这会,像极了难民……
清泉皱了皱眉,心头腹诽:真惨!
外头响起马蹄声,清泉回过神,“主……”
话还没说完,他家主子如箭离弦,哧溜一下子便冲了出去。
“主子!”清泉疾追。
马蹄高高抬起的瞬间,所幸格里勒住了马缰,也所幸清泉快速抱住了岁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九?”格里亦无法镇定,众目睽睽之下,若自己的马踩伤或者踩死了岁寒,父皇那里、朝廷那头,定然无法交代。
是以,格里翻身下马,快速冲到岁寒面前,拽着他的胳膊,迅速查看是否伤了他,“怎么回事?不知道突然冲到马前会有多危险吗?伤着没有?”
“大皇兄……”岁寒先是一愣,俄而快速抱住了格里的脖颈,放声嚎啕大哭,眼泪就跟开闸放水似的,恨不能全数倾泻在格里身上。
格里愣了,慌乱的环顾四周,以为是自己的马惊了这小家伙,当下将人抱起,走到了街边僻静处,才小心翼翼的放下他,“吓着了?大皇兄跟你陪个不是,别哭了。”
岁寒这一哭,脸上的碳灰当即晕开,一张小脸愈发花得不成样子。
“怎么弄成这样?”格里诧异,当即取了帕子,一点点的擦拭着岁寒脸上的脏秽,“怎么回事?”
岁寒狠狠的抽抽两声,“大皇兄,我好害怕,昨晚、昨晚好大的火,我差点死了……”
“差点死在八皇府?”格里登时眼前一亮。
送上门的好机会?!
“嗯!”岁寒止住哭泣,说话时夹杂着浓重的鼻音,是不是的抽抽两下,“我原是歇下了,谁知道……谁知道忽然着火了,当时、当时好可怕,好可怕,好大的火!”
孩子年纪小,又被吓着了,说话含糊不清,是最正常不过的,何况以前他遭遇过大火,所以现在岁寒怕火,并不奇怪。
格里原就没这么好心,可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事还是得做全套才像话。
弯腰抱住岁寒,格里满脸的义愤填膺,“莫怕,这件事大皇兄替你做主!”
闻言,岁寒当即抱住了格里的脖颈,伏在他肩头呜咽,“我好怕……怕怕哦……好大的火,都没人来救我,除了清泉,大家都不管我死活,大皇兄……呜呜,我差点死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大皇兄在,谅他们不敢再轻慢于你。”
格里面色黢黑,眸中含怒,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在他看来,这可都是八皇府的把柄。
格里抱着九皇子进门,吓坏了八皇府的门童。
别说是门童,饶是八皇妃也跟着吓了一跳,她前脚差人去宫门口守着,这大皇子后脚就进了门,谁知道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她这厢尚未布置妥当,谣言刚刚散到了街头,还没来得及发作,也没来得及传到主君耳朵里,大皇子就跑来兴师问罪,委实有些神速。
更让八皇妃没想到的是,格里不是一个人来的。
“小九?”八皇妃急忙上前,作势要接过岁寒。
可岁寒呢?
岁寒像是粘人的小兽,紧抱着兄长的脖颈不放,嘴里还发出低哑的呜咽,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连身子都开始轻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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