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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怀越缩了手,“那您只管去,大皇子若是能收回成命,褚某的脑袋就是您的!”
    大皇妃迈开步子,然则……终是缩了回来,神色黯然的站在原地,眼角泛着微红,“他的眼里,只有宋岚那个贱人,连真假都不分。”
    “黑是黑,白是白,终究有分辨的那一日,但若是大皇妃沉不住气,大吵大闹,依着大皇子的脾气,即便知道是黑的,也不会承认。”褚怀越躬身,“请大皇妃稍安勿躁。”
    大皇妃鼻音浓重,倒也不是想哭,只是吃了冤枉亏,自然是委屈的。
    “如何能稍安勿躁,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要护着她,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大皇妃面色苍白的转身,背影寂寥,“帮我劝劝他,我……”
    大皇妃顿住脚步,又回头看了褚怀越一眼。
    褚怀越依旧躬身,她回头也只是看到他乌黑的发髻,束发的玉簪简朴雅致,像极了他这个人,待人待物皆是淡漠如此。
    他没有看她,恭谨如旧。
    敛眸转身,大皇妃终是黯然离场。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自己的耳畔,褚怀越才站直了身子,冷眼瞧着大皇妃离去的方向,周身冷冽至极。
    “公子?”小厮上前。
    褚怀越垂眸,只说了两个字,“输了。”
    大皇妃,太蠢。
    的确是太蠢了,连格里都瞧出了端倪,褚怀越走到宋岚卧房外的院子里,台阶上站着守卫,显然将他也屏挡在外头。
    屋内会发生什么,褚怀越比谁都清楚。
    女人的枕边风,有时候比什么都管用,要不怎么说:温柔乡,英雄冢?
    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原是想挽救一下,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拂袖转身,再无回头。
    半倚在格里身上,宋岚虚虚的喘着气。
    庭芳手脚麻利的去找膏药,至少得让格里看得,这祛疤膏的事儿像真的。
    “大皇子,您信我吗?”宋岚半合着眉眼,低声问。
    格里叹口气,“若是不信,自然也不会带你回来,这件事估摸着是有人在背后挑唆,那乳母看上去,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怎么还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儿?”
    “那张脸是乳母的,但是乳母是真心疼我,怎么可能这样待我,从她出现我便知道,是有人要对我出手了,可我这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到底能招惹谁?千里迢迢的将假冒的乳母送来,就为了对付我……”宋岚哽咽着。
    格里抱紧了她,“你对你乳母,倒是极好!”
    “乳母虽然没有生我,但是她把我一手带大,是除了母亲之外,最疼我的人。”
    宋岚伏在他怀中,“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般恶毒,竟然利用我故去的乳母……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格里点头,可又不好说,他心内怀疑了大皇妃,毕竟是自己的正妻,保不齐是这女人拈酸吃醋,所以想了这样损的法子对付宋岚。
    回过头相信,宋岚是大周的军士护送进北澜的,若然宋岚为假……那送亲队伍岂非都是傻子?一个两个的睁眼瞎,全然看不清楚?
    大周对于燕王府余孽的看管,怎么可能这般疏忽?!
    指尖从宋岚面上的伤痕处抚过,格里眸染心疼,“好好养着。”
    宋岚吃痛,“这段时间,大皇子莫要来了……丑!”
    在格里的眼中,宋岚一直是个爱美的女子,如今受了这般伤害,却是连半句都不曾诋毁过大皇妃,说起来……她大周女子的肚量,倒是胜过北澜女子。
    “在我眼里,岚儿还是那么好看!”格里眯起眸子,瞧着她脸上的血痕。
    听说被指甲划伤的伤痕,是不容易痊愈的……
    送走了格里之后,庭芳赶紧取了膏药为宋岚擦拭,“主子,您这伤口不浅,怕是要留疤。”
    “留疤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张脸罢了。”宋岚坐在梳妆镜前,瞧着脸上的血痕,“若没有这道血痕,大皇子怎么会相信,大皇妃是真的用了力。”
    用力了,却没能撕下她脸上的皮面,那么她自然不会是假的。
    她是,真的宋岚!
    “大皇妃会不会怀疑?”庭芳问。
    宋岚摇头,“当时她扑过来,心里太着急,自个都是懵的,有没有使上劲儿,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尤其是瞧见我这脸上的血痕,估摸着也是吓了一跳。”
    庭芳点头,这倒是,“大皇妃背后,肯定还有高人!”
    “还能是谁?褚怀越。”宋岚冷笑。
    庭芳愣住,“您怎么瞧出来的?”
    “两个人之间,保不齐有点别的情义。”宋岚起身,转身行至窗口立着,“她现在被禁足,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大皇子一定会去查燕王府的事情,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查到燕王府,必定会查到宋宴,查到宋宴……
    呵,那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不过眼下,他得顾着八皇府的事儿。”宋岚皱了皱眉。
    八皇府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子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足见当时火势之大,明影瞧着大皇子领着人进去,幸灾乐祸的走开,这帮人自个咬自个,才是真的好玩。
    他们玩累了,就不会有心思和闲工夫,去折腾她们家大人!
    是以现在的七辰宫,安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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