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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卿低声应着,牵着她出门,看着她慢悠悠的走在回廊里,渐行渐远。
“人都走远了,瞧不见了!”岁寒挠挠额角,“七哥,大皇兄和八皇兄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为何到了你这儿,却无足轻重?”
傅九卿低眉瞧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岁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傅九卿抬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便是长大了!”
“我……”岁寒犹豫了一下。
傅九卿面色凝重,风吹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七哥,有朝一日你得天下,最想做的是什么?”岁寒眼珠子一转,当即换了话题。
傅九卿停下脚步,“天下于我何用?”
岁寒:“??”
当皇帝,不是天底下最风光的事情吗?
试问,普天之下,哪个男儿不想做皇帝?九五之尊,高高在上,执大权在手,生杀在握。
坐在书房内,岁寒托腮瞧着对面的傅九卿,“七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往常,七哥最会出刁钻古怪的问题,他总是应答不上,然后被冷脸的兄长狠狠训一顿!
但是今日委实有些奇怪,七哥捏着手里的书册子,翻来覆去的看,看来看去都是这一页。
“七哥是在担心月月!”岁寒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担心她?月月比你能耐多了,你动脑,偶尔脑子进水就不中用了!”
傅九卿的眼刀子瞬时横过,惊得岁寒当即坐直了身子,“月月文武双全,这点,你绝对比不上她,饶是你羡慕嫉妒恨都没法子,这是老天爷愿意赏饭吃!”
“我前两日教你的,可都会背了?”傅九卿问。
岁寒:“……”
他家七哥,有毒!
事实上,对于傅九卿的担心,靳月心知肚明,无外乎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连日来的力不从心,早在怀孕初期,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只是他不说,她便权当不知。
“坐会!”靳月扶着腰坐下,瞧着不远处的秋千,“明珠,你让明影遣人回趟大周,我有些不太放心,若是姐妹们着实无恙,我才能放心。”
明珠行礼,“奴婢这就去。”
“少夫人,您莫胡思乱想,有月照和花绪两位姐姐在,京都城出不了什么大事。”霜枝当然晓得,靳月担心的是什么。
逃走的宋宴,实乃祸患!
靳月抚着肚子,“孩子愈发活跃了,可能在肚子里待不长久了。”
“少夫人,不许胡说。”霜枝心头一紧。
面色微沉,靳月瞧着疾步行来的拓跋熹微,眉心微凝,“我这七皇府,如今倒成了你的后花园,你想来就来,连通报一声都没有。”
“若非看在你怀着身孕,定是要与你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再决胜负。”
拓跋熹微瞧着她轻抚肚子的动作,略有些不自然的别开头,唇角微微下压,“得了,跟你说正经的。”
靳月轻嗤,“你哪回不是这么说?”
“八皇子在调兵。”拓跋熹微说。
手上的动作一滞,靳月徐徐起身,“造反?”
“是不是造反,咱也没证据,但是主君尽早……咳疾又犯了!”拓跋熹微说,“听说昨晚是雪妃侍寝,个中深意,你自己领会!”
靳月羽睫微垂,勾了勾唇角,“耐不住了!”
“大皇子如今在西梁边关附近活动,许是要紧着心与西梁联手。”
拓跋熹微叹口气,“因着八皇妃之死,主君撤回了大皇子手中不少权力,大皇子不得不联络外援。”
靳月挑眉,“据我所知,北地的袁虎臣野心勃勃,是个有狼子野心的狠辣之人,不可相信。”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蠢!”拓跋熹微说。
靳月拾阶而下,走进园子里。
花坛里的花开得极好,色彩缤纷,迎着阳光,暖风吹过,花香淡然,摇曳生姿。
“该准备起来了!”靳月瞧了她一眼,“野心够了,时机快到了,那么……刀子就该举起来了,不是吗?小寒发现,八皇府后院的青布马车,最近频繁出入皇府,而且车辙印很深!”
拓跋熹微忽然心神一震,“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下月中旬,父皇说要沙场点兵,到时候一些武将,会带兵入城,但有个前提,不许携带兵器!”
“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儿啊!”靳月回望着拓跋熹微,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各自唇角噙笑。
霜枝皱眉,压低声音瞧着赶回来的明珠,“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明珠刚刚站定。
霜枝有些担虑,“拓跋姑娘和咱们少夫人,神态动作还有心思,愈发合到一处了。”
“两个人心性相似,又相处了这么久,自然会越来越像。”明珠想了想,“只要她不跟少夫人争公子,其他都好说。”
不远处,靳月忽然颤了一下。
拓跋熹微慌忙搀住她,“你怎么回事?”
“没事,孩子踢了一下,吓着我了!”靳月额角渗着薄汗,深呼吸了两次,这才堪堪站住身子。
霜枝和明珠慌忙冲上来,一左一右搀住靳月,各自神情惊惶。
“干嘛都吓成这样?”靳月推开二人,“我没事!”
心头,莫名慌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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