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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次毒发,被卿卿救下。
赫连紫风垂眸看了看酒杯里,倒影出的自己的模样,她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
可是世上背弃誓言的人总是那么多,他不怪卿卿,但她既然这么想逃开自己。那自己就折断她的腿,将她留在怀里好生照顾便是了。
“王爷。”有探子来报:“人出来了。”
“嗯。”
果然是今日。
为何偏偏要是今日呢,卿卿,你也要与那些行宫里的人一般,往我的心上插一刀,对吗?
你也盼着我死。
“那容彻,真的不用管吗,毕竟他领了兵……”
“他要破这皇城,让他破就是。”赫连紫风将酒慢慢饮下,感受着那清冽冰冷的酒划过喉咙。
才慢慢摸着酒杯:“只看到时候,他是要美人,还是要远在东洲的家人了。”
此时,长公主已经在赫连紫风的暗中安排下,领着一行人,到了容海的城墙下。
长公主并不知道跟她而来的,不是自己公主府的护卫,她只是满腔的怒火,要来亲眼看看,容海是不是活着。是不是,要与闫阮成亲了。
东洲的城门早已紧闭,但长公主来的消息送到来时,刚好是闫阮接到。
“我先出去,过半个时辰,你再将消息送给将军。”
“是。”
来回话的人虽有迟疑,但还是应下了。
长公主的车架华丽,罩金色绸缎并墨绿锦缎的罩子,上盖四周坠着的是一粒粒极珍贵的黑珍珠,四角是银制的铃铛,马车后的护卫几十人,个个墨衣佩刀,好不威风。
风吹动城墙上旌旗招展,长公主心情复杂,直到那赫赫城门慢慢拉开。
长公主下意识的抚弄了下发髻,却见那阳光穿过的城门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身量窈窕的女子。
女子一身浅青色绣青枝缠花的长裙,乌发简单用一支白玉簪子挽起,端的是清雅妍丽,又不失书卷香气。
只见那人款步走来,堂堂长公主面前,一段路走得竟似闲庭漫步一般,看得长公主愤恨的将手心都掐出一片浅浅的月牙。
“闫阮,你还有脸出现在本宫面前吗!”
长公主愤愤。
闫阮定定停下脚步,顿了顿,才略略抬手行了一礼:“民妇正要感激殿下,没有再次相杀之恩。”
说罢,马车内一时安静。
闫阮微笑,但她今日决定出来,就没打算再想曾经一样忍着。
“殿下今日来,是来做什么?再来一次假孕逼夫,还是再斟上鸩酒一杯,亦或是,也学学那市井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闫阮问她、
这般咄咄逼人的闫阮,长公主是第一次见,脸上不由一阵青白。
僵持间,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近,不多会儿。长公主这段时间日思夜想,想着如何让他后悔不跌的法子,在见到面前这个清瘦却英武的男人时,全部化作了云烟。
容海这身戎装,是什么时候穿过的?
是了,在成为驸马之前,他并非儒生,而是武将。去了塞北后,他还常去军营,自己却忘了。
“容海。”
长公主隔着车帘看他。
容海晒黑了不少,清隽的五官染上了锋芒,骑在高头大马上,就好似一个陌生人。
容海却不似她这样满心复杂,只微微朝她点了点头,便看向闫阮:“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母亲还在念叨你,随我回去吧。”
闫阮早知容海彻底放下了,闻言,浅笑:“嗯,正好给母亲煨的汤也该好了。”
“母亲?”
长公主犹如当头棒喝。难不成他们已经成亲!
长公主胸腔内顿时溢满了愤怒和一丝酸楚,可她没在乎那份酸楚,只死死盯着容海,仿佛盯着一个叛徒一般:“你我还未和离,你怎么敢另娶他人,容海,你这是藐视皇族,是诛九族的大罪!”
容海闻言,却是淡淡:“我国公府不来东洲,不早就没有九族了么。”
长公主语塞,心底酸楚更甚,语气几乎带上了祈求:“容海,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
容海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不恨她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她,就连恨,也没有她的位置。
长公主只觉得羞辱,眼看着容海下了马,牵着闫阮夫妻恩爱的往城中而去,恨得咬牙:“容海,你是死罪!”
容海耳朵一动,还不等长公主反应过来,手边利刃出鞘,扭头便杀了朝他杀来的长公主护卫。
这一动,长公主的护卫倾巢而出,齐齐朝容海杀来。
长公主看着那刀光剑影,怔了一下,这不是她下的命令啊!
可看着容海生死之际还处处护着闫阮,又干脆咬了牙,冷眼看着,她要容海后悔!
当初是他死死求娶了自己,是他护着自己十几年。如今,他怎么可以抽身离去,她不允许!
但容海多年不曾动刀,如今又要护着闫阮,已经有些吃力,好在此处离城门不远,很快那边听到动静的护卫就赶了过来。
两相纠缠间,有双眼睛悄悄一沉,直接放弃容海,提了刀便朝闫阮刺去。
长公主暗自兴奋着,等着闫阮这次清清楚楚的死在自己眼前,却不想正在跟旁人打斗的容海竟奋力往前一跃。
长公主顿时跳出了马车,大喊住手,可那护卫根本不听她的,还是一刀刺了过去,正中容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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