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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闻言,贝齿轻轻咬着唇,脸颊透出一抹羞怯的粉,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正这时听见身旁的商姑姑笑着说:“小柔,你即应了,以后就该改口了。“
江柔一听,有些紧张的鼓起勇气,软软喊了一声:“干娘……”
“哎,好孩子,以后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唐怀素说笑着,看着江柔羞红的脸,忽又想起一件事,问她:“那这件事,何时知会你父亲呢,毕竟过几日,你就得同我一道入京了,到底是你生父,总不好一言不发的就离开吧?”
江柔闻言,一时诧异,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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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江柔留在了这里,睡在柔软温暖的床铺上,她却睡不着,根本静不下心来。
做了唐夫人的干女儿,以后就可以进京去拜师学医……对于前一晚还在为人生路途发愁的江柔来说,这一切来的太快,太措不及防。
而且她也已经知道唐夫人的真正身份,是京城里镇南王府的王妃,这种身份这种家世,从来都不是江柔这种出身的人可以想象的,可如今她却高攀上了……
江柔心里也知道,自己有她护着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再辛苦难熬,但同时心里也会想,万一跟着王妃去了京城,她家里的人嫌弃自己呢,到时候让王妃为难了怎么办?她又该如何自处?
经历过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江柔无可避免的想到了这些,但这种事情,又怎能预料……
翌日一早,江柔早早醒来,却没起床,而是有些懵懵的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商姑姑过来,手里拿着一套衣裳到了她床前,见她醒着笑说:“瞧,这是昨夜我叫两个针线好的丫头,连夜给你改制的一套衣裳,穿起来或许不大合身,但肯定暖和。你先将就着穿,一会儿我就叫人来给你量体裁衣,咱们也好穿着新衣高高兴兴进京去。”
江柔对于商姑姑,一直都有种莫名的亲近,见她来笑意就挂在了眼角,“谢姑姑,只是做衣裳就不必了,年前我回家时继母倒是大方给我定了几套,现都在家里放着,我今日正好回去拿。”
还有母亲的遗物,她更是一定要带走的。
商姑姑闻言一边帮着她穿衣,一边摇头:“那不行,衣裳还是得做的,你如今是咱们王妃的闺女了,一应的衣食住行那都得是顶好的,可不能落了身份气势。”
江柔无奈一笑,身份气势这种东西,她哪有啊……
洗漱完毕,江柔去了正厅和唐怀素一同用早饭。
隔了一夜,江柔心里的热烫还未彻底消褪,见到唐怀素的那一刻,小脸悄悄就红了,上前按着商姑姑教的行礼方式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干娘晨安。”
唐怀素笑笑,看出她羞,叫她起身后两人便坐下一同用早饭。
饭间,江柔说了回去取东西的事情,唐怀素看着她莹莹的目光,道:“你父亲那边,若是不好开口,我叫商姑姑同你一道去。”
江柔摇摇头,眼神坚定:“干娘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的。”
唐怀素便没再多说,知道这个孩子对于她父亲如今怨念颇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劝解,顺其自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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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江柔出门时,发现门口停了不少的马车。
因为两日前那件事,知州李大人亲自上门了,更留了卫兵保护,阵势这般大,所以镇南王妃住在平城这件事就没捂住。
虽然王妃被劫之事外人不知,但人们只知道眼下镇南王正在达州剿匪,既然王妃在此的话,那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前来拜会一番,看能否与镇南王府攀上点关系。
江柔回家的时候,商姑姑派了护卫一路护送,这般郑重的回家,她觉得父亲就算是再懒的管她,估计也要问个缘由。于是便交代这些护卫,别多说什么。
她的去处,不必交代他。
到了江家门口,江柔下了马车,守门的婆子一见她及这阵势,大惊失色,转过身就跑进里头去禀报。
江柔没理会她,独自一人进了院子,才刚走到中院,就见江德昌带着王香梅匆匆而来,她脚步也停了下来,目光沉静的看着那边。
“小柔,昨日一早心水师傅来说你失踪了,你怎么突然的回来了?你昨日到底去了哪儿,我都急的去了官府报案,生怕你在外头有个万一……”江德昌说着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她没什么问题后,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倒是王香梅,暗暗咬了咬牙,昨夜她盼了一夜,这丫头死在外头才好,谁知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真叫人失望!
江柔听着他的话,语气中的焦急不似作假,若放在以前,她兴许会为父亲的担忧而感动。
可如今……心里更多的是麻木,说到底回来后经历的那些事,受的那些委屈,早已将她心中对父亲的奢望,彻底磨平。
再对上父亲身后王香梅的那双眼时,只见她眼中的厌恶毫不遮掩,想起她弟弟被判了入狱五年,料定她是恨毒了自己。
忽然之间,江柔心头就松了,似乎一阵微风拂过,抚平了心上一些斑驳的痕迹。
她以后会随着干娘入京,不会再同这些人有什么干系,不管是父亲的冷漠也好,还是王香梅的毒恨也罢,她都不需再有任何顾虑。
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种感觉,真好。
江柔轻轻垂下眼,摇摇头:“我没事,回头我会去见心水师傅,同她道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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