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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裴珠月依旧不相信。
她的余光看到了小桃,眼睛中有了一丝希望,她骤然抓住小桃的手如同拽着救命稻草,道:“在王府的膳食都是雪院厨房做的,小桃都有看着,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小桃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健健康康的,我也一定没有问题。”
小桃的眼睛染上了红,她嘴唇翕动,缓缓道:“我和小姐吃的大多一样,住多数时候也是在一起,但有一件事不一样,小姐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喝一碗燕窝汤,恰好是从三月前开始的,是……”王爷吩咐人送的。
小桃哽咽着,最后几个字完全说不出口。
裴珠月的手缓缓垂落,像是被抽尽了力气,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小脸发白,眼神黯淡了无生气,仿佛风一吹这人就要散了。
水莲心心疼地将她搂紧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细声细语道:“没事你还有我和小桃,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愿意我们就重新帮你找一个好的夫婿,或者,你还记得我们儿时说过的话吗,我们要建一座大院子,然后抢来天下的美男子关在里面。”
“对对对,”小桃附和:“说好了到时候奴婢看门。
裴珠月的脑中阵阵轰鸣,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当初蔺伯苏差人送燕窝汤来时她什么反应?
她高兴地整晚未眠,以为几个月来的陪伴已经将蔺伯苏的心捂热了,她在蔺伯苏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如今回头看,她就是个笑话。
裴珠月嗤笑了一声,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面颊低落在被褥上,她低声质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啊……”
她咬唇失声痛哭起来,殷红的唇瓣像是将要被咬破出血。
水莲心眉头紧锁,轻轻地安抚着裴珠月,眼底幽深如墨。
第4章 算什么男人
已入夜,屋檐下的宫灯在冷风中摇摇晃晃,烛影也跟着晃动,白日里清扫干净的宽敞宫道上又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上面有不少车轱辘轧过的痕迹。
宁静的宫道上骤然响起辘辘车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有节奏的铁蹄声。
一名玄色劲装的男子驾着马车疾驰,带起的风掀飞了帷裳,车厢内的美景一览无遗。
男子扶膝端坐,剑眉入鬓,凤目生威,鼻子高挺,薄唇微抿,看上去是个薄情且不好相与的面相。
他穿着一袭黑色绣银丝的直襟长袍,衣摆处是四爪蛟龙,将身上矜贵的气质衬得更为突出,也衬得更为清冷,如地府无情无欲杀伐果决的阎王。
蔺伯苏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玉簪上雕着一只展翅翻飞的蝴蝶,透着几分灵气,看上去栩栩如生。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清浅笑容。
驭位驾车的展弈哼着偏调的小曲儿,蓦地想起什么事来,扭头打趣道:“王妃真是好运啊,嫁了摄政王这么个好夫婿,如果我是女子,夫君这般用心为我挑选生辰礼物,定然做梦都笑醒过来。”
蔺伯苏登时将簪子塞回了袖子里,拉下嘴角冷声道:“簪子是本王随手拿的。”
展弈撇了撇嘴,啧啧道:“挑了半个时辰,早朝都差点迟到,确实挺随手。”
蔺伯苏充耳不闻,不做声响。
展弈挑了下眉,继续道:“不过王妃的生辰不是在昨日吗,王爷今日才送礼似乎有些不妥。”
蔺伯苏冷哼了一声,道:“本王还记得生辰就是她莫大的荣幸,这礼迟一天送又有何妨?”
展弈被噎了一下,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收回方才说的话。”
马车在摄政王府前停下,不等展弈拿出杌凳蔺伯苏足尖轻点跳下了车,直接越上石阶到了门口。
蔺伯苏捋了捋衣袖,俨然一副清冷的模样,门口侍卫整齐划一地对他行了礼,他面色不变,脚下却疾步往雪院走去。
展弈看着他的背影轻嗤了一声,低声讽道:“整天装模作样的。”
他说着捋了捋马的鬃毛,教训道:“你可不能学他。”
平日里点着烛火的雪院今夜却是漆黑一片,蔺伯苏见状垂眸低喃:“今日怎这么早就去睡了?”
他推开门扉,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轻声道:“卿卿,本王回来了。”
待走到床边时却看到榻上空无一人,他愣了一下,厉声喊道:“来人!”
钟成慎不多时就急匆匆地秉着灯笼带着一队侍卫跑了过来,急声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蔺伯苏不动声色地问道:“王妃人呢?”
钟成慎骤然想起王妃白日里出门了,往日王妃偶尔也会出门,但都会回家,所以今天也没怎么注意,不曾想竟至今未归。
他俯首合手道:“禀王爷,老奴早间遇到王妃出门了。”
蔺伯苏瞥了钟成慎一眼:“本王是问现在人呢?”
钟成慎登时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自责,他声色惶恐道:“禀王爷,老奴不知。老奴有罪,请王爷责罚!”
蔺伯苏的脸当即沉了下来:“这么大个人出门竟然无人知晓去哪了,堂堂摄政王妃出门难道没有侍卫跟随护其左右的吗!”
看着一帮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如同鹌鹑,蔺伯苏怒地甩落了桌上的茶盏,茶杯碎裂,茶水飞溅,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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