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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木隼坐在帐中脸色阴翳,手中握着的茶杯出现了道道裂痕,他声音低沉透着明显的不悦:“消息是如何传到那妖妃耳中的?”
塔木隼的心腹狼英跪在地上,头死死低着:“属下早已封锁军中消息,裴镇山被擒一事不可能传去皇城。”
塔木隼抬起眼睫看向狼英,蓦地笑了一下,质问道:“不可能?押送裴镇山去皇城的圣旨都来了,你还跟我说不可能?”
狼英把头叩在了地上,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塔木隼松开了手,碎瓷片沾染着鲜血从他掌心掉落,而他却似不知痛,眼中冰冷地没有丝毫情绪。
狼英的能力他知道,既然已经封锁军营消息就不可能从军中传出去。
是大皇子尹曼沙?
塔木隼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他面上是尹曼沙的人,倘若拿到井州城对尹曼沙来说有益无害,并且皇后和妖妃不对付,尹曼沙没那么好心将妖妃的仇人拱手送给妖妃泄愤。
那究竟是谁。
“起来吧。”塔木隼收回了视线。
狼英谢过塔木隼的不杀之恩,很快过去给塔木隼包扎伤口,他垂着眼眸,脸上写着有话要问,嘴却紧闭着。
塔木隼瞥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狼英问:“主子,我们真要把裴镇山送去皇城吗?”
以妖妃的性子裴镇山必死无疑,并且死前会受尽折磨。若真如此,高阳就绝不可能让出井州,他们西丘国的几万将士全都白死了,并且辱杀敌方将领,换个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国家都不会咽下这口气,他们和高阳必定会两败俱伤。
塔木隼反问:“不送去难道要抗旨吗?”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尹曼沙不是自诩皇储吗,我倒想看看如今有人毁他江山他会作何反应。”
“狼英,你去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启程。”
狼英抱拳恭敬地行礼:“是,主子。”
商环城。
“小姐,小姐!”小桃拿着新来的信三步并一步的跑进裴珠月的房间,末了不忘将门死死地关上。
“小姐,莲心小姐的信。”
裴珠月正欲喝茶,听到小桃的消息立刻就放下杯子疾步迎上去,拆开信封就看。
“如何?”小桃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裴珠月,比上一次更紧张。
裴珠月将信折好丢进了火盆子里,目光熠熠地说道:“快去告诉诸位将士,随时准备营救将军。”
小桃眸光闪了闪,应道:“是!”
小姐既然如此说,那一定是成了。
商环城外有一条宽敞的山谷,容易设埋伏,同时也是军队押送裴镇山去皇城的必经之路。裴珠月及其部下精兵就埋伏在那。
天灰蒙蒙的,沉沉的云雾好似整个天都要坍塌下来。
秦三金望了眼天,手里拿着干粮啃,一边吃着一边道:“看这天是要下雨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他们已经在这埋伏八天了。
裴珠月细算了一下:“从西丘皇城快马加鞭送信去边疆不过三日,再将父亲从边疆押至皇城约莫七日,就是这两天了。”
赵福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问:“珠月,他们真会把将军送去皇城吗,有将军在他们或许可以换取高阳的一座城池,反之若是送去给妖妃,让将军……那两国之间势必又卷起战争,西丘这次损失惨重下次可不一定能赢,反倒会被高阳攻下一座城池。”
这是明眼人都看的明白的事,目前对西丘国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以镇西将军为要挟与高阳和谈,拿足好处,养精蓄锐。
可西丘皇帝是个拎不清的,也庆幸他是个拎不清的。
裴珠月肯定道:“会的,西丘皇帝再荒唐他也是皇帝,圣旨已下,边疆的那些人尽管心里不服也不会抗旨,不然他们会有造反之嫌。”
天气不好,天暗的也快。
夜间容易伏击,押送犯人因此也忌夜间赶路,裴珠月预测今天当是蹲不到人了,正准备让大家轮班值守,却听到辘辘车声。
裴珠月神色立刻凝重了起来,她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就位随时发动攻击。
月光下,行路人的真面目也进入裴珠月一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前面骑兵,后面步兵,所有人身穿胄甲,手握兵器,看那身形也不是泛泛之辈。
队伍最前面的那人五官精致,美得不可方物,而眼中却满是阴翳,正是西丘国五皇子塔木隼。
在队伍的中间部分是一辆囚车,囚车中的人蓬头垢面,衣衫上还有道道血痕,尽管伤重至此他的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裴珠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父亲,眼眶瞬间染了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握住云岚。
西丘人竟对她的父亲行了如此重的刑罚!
她压着心中的怒意,眼睛盯着敌军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的埋伏圈。
塔木隼的马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当他走进谷地时,山谷之上,箭如下雨般落了下去。
塔木隼扬声喊道:“有埋伏快隐蔽!”
裴珠月亦站了起来,挥剑沉声喊道:“杀!”月光洒在云岚上闪过一道流光,充斥着肃杀之意。
裴珠月直接往囚车赶去,救父心切的她出手决绝,长剑挥舞,阻挡她的敌人一个又一个倒下,颇有以一敌百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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