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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新鸿笑容僵了僵,旋即若无其事点着头道:“亚男跟你出去也好,回家后,难免有人拿她和黎音对比,对她的成长不好。在国外,没人认识她,她就能更好的调整状态,我和你妈会经常过去看你们。”
燕新鸿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诚如燕宁所说,养在一起的确对亚男不好,不提那些恩怨,只亚男和燕黎音在容貌、才艺、礼仪、见识等等上的差距肉眼可见,亚男的确难以心平气和。出国恶补几年赶上来再加上时间的冲淡,多多少少能放下一些芥蒂,不求和睦共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不用一幅都是为了她好的模样,说到底在她和燕黎音之间,你们选择了燕黎音。”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非此即彼的事情。”燕新鸿看着燕宁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意气行事的毛头小子。
燕宁不避不让迎视他的目光:“这件事只能非此即彼,没有两全其美,所谓的两全其美,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委曲求全。”
秦亚男拎着袋子气喘吁吁地走来,她一路跑上来的,怕燕宁和燕新鸿又吵起来,远远看见两人站在露台上,呈对峙之态,顿时紧张起来。
燕宁看见她了,抬起脚便走,经过燕新鸿身边时,他似笑非笑:“你确定霍家能接受这种玩意儿当儿媳妇,霍家的门可没那么好进。”
燕宁轻笑一声,与燕新鸿擦身而过,带起轻轻的风,掠过燕新鸿的脸,他竟觉出一丝寒意。燕新鸿转身,看着燕宁接过秦亚男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墙角,拉着秦亚男离开。
秦亚男疑惑回望一眼,茫然跟着燕宁往前走。
燕宁坐在凉亭长椅上,秦亚男坐在旁边看着他,安安静静,并不敢多问。
片刻后,燕宁直接开口:“八月份我要去A国上大学,你也去那边读书怎么样?”
秦亚男不假思索地答应:“好啊。”接着窘迫地缩了缩手指,讷讷道,“就是我不会说英语。”
“不会可以学,我教你,在那个环境下,很快就能学会。”
秦亚男笑起来,点着头道:“我会好好学的。”
燕宁笑了下,眉宇间仍不舒展。
秦亚男抿了抿唇:“哥,你不要再为了我和他们吵了。”
燕宁看过去,发现她的眼底有悲伤也有释怀:“他们更喜欢燕黎音,我明白。挺好理解的,毕竟他们养了十五年,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割舍的掉,一盆花一条狗养了十五年都舍不得,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王子》说: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倾注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重要的不是玫瑰,而是在玫瑰上倾注的时间。
所以她决定不在亲生父母身上倾注时间,因为他们不是她的玫瑰。
“没必要。人心本来就是偏得啊。”秦亚男按住自己的左胸,“他们偏爱燕黎音,哥你偏爱我,我已经很满足。”
凉亭外的阳光灿烂耀眼,就像秦亚男此刻脸上的笑容。
燕宁按了下秦亚男的脑袋:“天公疼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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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汀的情况不需要住院,回家休息即可。不过大概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燕宁以及秦亚男,所以她选择住院观察一天,燕黎音陪护,剩下三人则回家。
第二天上午,要做司法鉴定。
鉴定秦亚男和燕新鸿黎汀之间的血缘关系,作为起诉张桂兰偷盗婴儿的证据。
其实燕宁来H市时带了黎汀的毛发,用以和秦亚男做亲子鉴定,不然口说无凭,燕新鸿和黎汀哪这么快接受秦亚男就是亲生女儿的事实。
但是那个鉴定没有法律效应,司法亲子鉴定必须被鉴定人在相关工作人员监督下现场取样,所以必须重新鉴定一次。
同时还要鉴定燕黎音和秦志勇张桂兰之间的血缘关系,作为起诉张桂兰遗弃罪的证据。
这是两家人第一次面对面。
秦志勇张桂兰目前都是羁押等待开庭状态,穿着统一的黄色马甲,神色萎靡憔悴,缩手缩脚地站在狱警中间。在气质卓然的燕氏夫妻衬托下,格外落魄猥琐。
燕黎音倏地握拳,指甲陷进肉里而不自知,这样两个人竟然是她的生身父母,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她觉得荒诞,张桂兰则是激动欣慰又担心,激动于母女再次见面,欣慰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担忧她被黎家迁怒,端得是慈母心肠。
“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偷了我的孩子,还不好好善待她。” 黎汀死死瞪着张桂兰,如果秦家善待亚男,局面不会这样难堪胶着。
张桂兰直接跪下了,涕泗横流:“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老公和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对亚男不好,都是我不好。”
秦志勇连连点头:“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不能让张桂兰干这种缺德事,我肯定说出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更不是故意虐待亚男。我要知道亚男不是我闺女,我不会打她的,我怎么敢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张桂兰,这个人心毒,就属她对孩子最坏,她是明知道亚男不是亲生的不心疼,所以老怂恿我教训孩子,都是她叫我打孩子我才会动手,是她歹毒。亚男啊,爸,”秦志勇迅速改口,“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个东西,可不管怎么样,我都养大了你,是不是?你看斌斌奶奶年纪那么大了,斌斌还那么小,我们要是都坐牢了,斌斌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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