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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浅不是个爱笑的人,过去他偶尔的笑意在嘴角,总是显得有些距离和浮于表面,如今他的笑却是在眼中。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虞若卿忽然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极其不习惯。
她侧过脸,别扭地说,“你不是要告诉我所有事情吗?”
“自然。”韩浅缓声道, “只是,如果我说了,能不能也交换你的秘密?”
虞若卿知道他指的应该是有关于那个仙丹的事情,只是仙丹之后是系统的存在,这是她最大的秘密,甚至也是世界的秘密。
“宿主,不要告诉他。”系统说,“但可以假装同意,骗取韩浅的信任。”
“你还是闭嘴吧。”虞若卿诚恳地说,她反手就关了系统。
系统:……
总感觉自从任务进度过半之后,它就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呢。
虞若卿还在犹豫要不要同意这件事情,就听到韩浅说,“没关系,你不必为难。你可以先听我说完在做决定,只是我的秘密……很长。”
他垂下眸子,轻声道,“你已经知晓我的过去了。我爹曾经和宗主长老们是师兄弟,我娘是宗主的朋友,他们在讨伐魔族的战争中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漂泊到了地下斗场。”
虞若卿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是她了解过的。
“你应该在留影球里见过我曾经的样子。”韩浅说,“起初我被宗主发现救出地下斗场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少年的经历让我很长时间无法融入门派生活。”
“等等,二十一岁?”虞若卿说,“你不是十几岁被人带出来的吗?”
韩浅注视着她,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既有一种自己要说出一切的不习惯感,又有种希望告诉虞若卿一切的冲动,又有点怕她接受不了。
他沉默一会儿,才说,“我……已经不止活过一次了。”
果然!韩浅果然是重生的!
这个念头瞬间充斥在虞若卿的脑海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好像比她拯救世界还要高兴。
与此同时,系统已经完全陷入震惊中。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系统不断地重复着,“他只是一个男配,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机缘重生,这不……”
“好了,别说话,听他说。”
系统的喋喋不休有一种出了bug的感觉,让虞若卿不得不打断它,它才骤地安静下来。
韩浅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一切的刚开始,韩浅是一个二十一岁才从地下斗场来到门派的‘怪人’,与和平富饶的修仙门派格格不入。
他已经习惯了危险而充满杀意的生活,毕竟斗场是个几乎每天都会看到鲜血的地方。
起初的韩浅十分比现在更加内敛而沉默的性格。
修炼的时候,他从不畏惧艰辛和苦难,因为过去没打好基础,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宗主和师父建议他自毁根基从头开始,韩浅二话不说便从头修炼,三年的时间,他以筑基期的修为便能胜过金丹期的弟子。
被保护长大的弟子,根本不是韩浅的对手。
他很快便名声崛起,为玄霜仙宗带来一个个荣誉,然而哪怕已经过了几年,韩浅在私下里仍然不信任任何人,更是拒绝与其他人产生关联,除了切磋比试之外,他永远都将自己只关在洞府里。
为了改变他的状态,云天成和清文长老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们希望韩浅能交到朋友,能慢慢打开自己的心扉,能逐渐变得和常人一样,享受仙门学习修炼的乐趣。
然而这很难,全仙宗上下的弟子、甚至是一些掌事,都有些畏惧这个如狼一般危险冰冷的青年。
只有两个人不怕他,一个是与他风头同盛的世家公子苏景泽,另一个便是云天成带回来的小徒弟陆元州。
他们二人花了漫长的时间,终于磨穿韩浅坚硬的外壳,成为了他的朋友。
后来,云天成又带回了同样冰冷少言的苍寒凌,少年俊美冷淡的小脸并没有让他交到朋友,大部分弟子都对身为混血的苍寒凌又好奇又嫌恶。
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同样多年仍然没有完全习惯仙宗生活的韩浅,意外地与苍寒凌对胃口。
两个有些格格不入又少言的人,竟然总是能偶尔见个面,喝个茶。
陆元州曾经不止一次吐槽过,韩浅接受他和苏景泽花了至少两年,和苍寒凌竟然打了个照面就能成为朋友。
而且陆元州还亲临过他们二人的交友现场,全程目睹了韩浅和苍寒凌只喝茶,不聊天的全新交友方式,让话痨的他颇为震撼。
韩浅年幼时便进入地下斗场,学会的只有生存,离开时他二十一岁,除了修为之外,韩浅几乎从未接触过正常的世界。
他后来被三人很重地影响过。
比如,苏景泽十分看不习惯韩浅的用餐风格,他总是狼吞虎咽,像是头护食的狗。又或者将顶级的茶当水喝,完全暴殄天物。
苏景泽花了很长的时间教韩浅各种繁琐复杂的礼仪和姿态,韩浅烦得要死,奈何在外风光无限的苏景泽不知中了什么邪,天天什么都不追求,就是抓住韩浅不放。
韩浅不爱理他,苏景泽就提出用切磋的方式来定胜负,如果韩浅赢了,苏景泽就三天不来,如果他输了,就要同意和苏景泽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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