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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仪点头道:“听俆放说了这么多,朕算是放心了,将来南方的事交给他,朕信得过。”
“要我说陛下幸好没十足十地学了行洲,否则今晚陛下只可能一个人在宫中苦闷,绝对不会出宫来找人‘闲话’。”赵居澜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有件事想跟陛下打听打听。”
“叶姐姐的事?”
赵居澜笑意更深,不言自明。
“大司马的身体时好时坏,叶姐姐不放心,加上边境那儿突然有了情况,他更不会轻易放人……”
“就怕阿宝那性子,一旦激动,就是十匹马都拉不住。”赵居澜斟酌着什么,忽然一拍大腿道,“回去我就给行洲写信,催他赶紧把事办了,早点将南方的事做起来,也能早点打点完,我也能虽是去西北。”
“侯爷和夫人愿意让你去?”
“不愿意又怎的,我主动请缨,只要陛下下旨,我不就去得成了?”赵居澜信心满满道,“我可不能让阿宝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赵居澜丝毫不掩饰对叶靖柔的关心,稍后去看沈慕仪问道:“陛下不盼着行洲赶快回来?”
沈慕仪难免失望道:“他提前都把朕加冠的贺礼送了,想来是不会提前回来了。”
赵居澜心思一转,恍然大悟道:“原来催得我那么紧,是留着这一手呢。”
“你什么意思?”
“南下前,行洲就找我,说是要找个西欧国的工匠做个东西。我好不容易才给他把人寻来了,等着看他有什么名堂,最后倒的确做了个坠子出来,还挺别致,派人千里迢迢从上京送去南方的。”赵居澜好奇道,“我没仔细看过,陛下给我个恩典,让我看瞧瞧?”
沈慕仪抬了下巴,得意道:“你让那工匠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
“啧啧,陛下一国之君,什么宝物没见过,竟还收着这么个小东西,是有多宝贝?”赵居澜优哉游哉,又挑了车窗帘子,话里有话道,“这明月千里,也不晓得照了谁。陛下,你说咱们瞧的月亮一样吗?”
沈慕仪凑去窗口看月亮,如墨夜色衬月光更是皎洁无暇,月色尚且清亮,正是夜里的好景致。
赵居澜坐回去,动了动脖子,道:“酒劲儿还没没全散,坐着总不比躺着舒服。”
沈慕仪瞧着正松动筋骨的赵居澜,视线从他发冠上的玉簪子瞥过,忽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高兴道:“朕知道了!”
赵居澜一手正按在后颈上,乍一听以为出了事,忙问道:“知道什么了?”
沈慕仪却卖着关子道:“与你无关。”
“这故弄玄虚的习惯还真是随了他师行洲。”赵居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道,“陛下体恤,容我先眯一会儿。”
沈慕仪不与他计较,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赵居澜方才那句话,竟是喃喃道:“究竟几时才会回来?”
第33章 吾妹阿瑾。
西北局势的暧昧不明让上京朝廷的气氛始终紧张, 而沈慕仪决定修建复桥一事无疑如抛石入水,激起了一阵争议。
田文原本坚持以应对西北情况为当前首要目的,一众以他为首的官员也认为不宜在此时再有兴师动众之举。
然而复桥是为沈望修的, 田文对的态度却并不像先前反对沈慕仪要兴建南方水利那样坚决。
更有甚者,沈慕仪钦定田文的得意门生、在工部任职的蒋斯年全权负责此次复桥修建工程,更是让田文不好在这件事上开口。
朝会过后, 赵居澜带着朱辞前去参见沈慕仪。
凝华殿内,赵居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得沈慕仪干脆放下手中的奏折, 笑嗔道:“还有没有规矩, 这里是能喧哗的地方?”
赵居澜满面春风地进来, 向沈慕仪行礼道:“是臣一时得意忘形, 陛下恕罪。”
沈慕仪将奏折叠起放好,问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赵居澜看了看身边的朱辞, 忽然拉长了脸色,双手叠在身前, 微垂着眼,紧紧皱起了眉头。
沈慕仪一看便知他是在模仿田文方才在大殿上的欲怒不发的样子, 轻斥道:“也不怕让朱卿看了笑话。”
视线往下一落, 沈慕仪见朱辞手里拿着东西,问道:“俆放带什么来了?”
朱辞有些犹豫, 赵居澜却是催他道:“这可是陛下一心等着的好东西,别藏着掖着了。”
朱辞这才将手中一份谏议书递交给沈慕仪, 道:“这是臣昨夜特意梳理出来的几条关于南方工程的意见。方才朝会上听诸位大人的讨论,臣以为其中第五条或可先行落实。”
沈慕仪仔细去看了第五条,问道:“先从博蕉开渠?”
朱辞点头道:“开博蕉一条五十里的东西向河道,可将西面内河连通东边肴河支流, 是目前确定计划中最短的一条河道,在当下是耗费最少的办法。”
朱辞此言正是理解沈慕仪要建复桥的决定,以最少的开支解决尽可能多的问题。
沈慕仪问赵居澜道:“博蕉一带可打点好了?”
“来的路上臣已和俆放谈过,原先的计划里博蕉就是第一批要动工的地方,如今就缺俆放再细细指点,以及……师相带回来的好消息。”赵居澜道。
沈慕仪未置可否,只将剩下的几条谏议完整看了一遍,道:“那就等着师相的好消息。”
赵居澜点头称是,又朝沈慕仪揖道:“陛下高明,臣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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