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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翠浓要求,不知怎么说,道:“晚上我值夜,我让汤圆儿带你去歇息吧。”
岳明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规矩,见不到师柏辛,他只守在外头。
就此一夜过去,沈慕仪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已身在宫中不由大惊,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动作大得将才睡着的师柏辛惊醒了。
一夜未眠突然被弄醒,师柏辛的脸色并不好看,剑眉蹙紧像是随时要发作。
“表哥?”沈慕仪惊讶地看着床边的身影,“你怎么在这儿?”
师柏辛揉了揉太阳穴,抬时右手除了麻还有明显的疼痛感,而他脸上仍有未退去的恼意,沉声道:“你说呢?”
沈慕仪哪里记得自己睡着后的事,倒是发觉此时一脸“杀气”的师柏辛跟平素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只觉得新鲜,便跪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看。
师柏辛渐渐从被吵醒的恼意中缓过神,眉头舒展开来,抬眼时终于发现沈慕仪满是探究的目光,他奇怪道:“怎么了?”
沈慕仪凑近他,睁大了眼睛瞧他,逼得他不得不挺直腰板,仍是满脸不解。
两人这样僵持一会儿,沈慕仪先笑了出来,道:“原来你也会这样。”
“怎样?”
“被吵醒了会生气。”沈慕仪道,“我还以为你以你的心性不会这样呢。”
师柏辛暗中苦笑,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不过是在她面前舍不得也不愿意发怒生气罢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喜怒哀乐,七情六欲,这些东西我都有。”师柏辛在袖中轻轻动着右手,借以确定手臂上的伤没有恶化。
沈慕仪发现他隐忍的动作,关心道:“你的手怎么了?”
“一晚上没怎么动,麻了。”师柏辛隐瞒道。
一句听起来稀松平常的话,甚至于师柏辛的表情也不见任何异样,沈慕仪却不怎么相信,依旧盯着他。
感觉到她存疑的视线,师柏辛停下袖中的动作,面对她端正坐好,道:“在南方受了点小伤,没大碍。”
“哦。”沈慕仪转过视线,看着师柏辛的右手。
这反应出乎师柏辛预料,一时间无法从沈慕仪的表情里才出她的心思,他值得继续解释道:“马车经过街边一处正在修缮的酒楼,架子突然倒了,右臂受了点伤,大夫看过,没有大碍,就是疼一阵而已。”
师柏辛好声好气地解释,沈慕仪也就不计较他刻意的隐瞒,只是想他受伤都不曾告诉自己,虽然明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担心,可又因此不甚高兴,低头道:“我有事都给你说,你受了伤却瞒着我。”
“阿瑾火眼晶晶,我不说不都看得出来,哪里瞒得住你。”师柏辛温柔笑道,“将近上朝的时辰,你既醒了,我得回府去换衣服。”
见师柏辛要走,沈慕仪忙拉住他,只是又觉得不妥,这才松开手,下床要出去。
“你去哪儿?”师柏辛问道。
“你先坐好。”沈慕仪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头一回在师柏辛面前摆谱,随后找来翠浓,知道岳明也在宫中,她便让岳明回相府去给师柏辛拿朝服来。
随后沈慕仪回到床边,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师柏辛,心虚复杂得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我让岳明回相府取朝服,现在离上朝还有一会儿,你先去偏殿睡一会儿。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看着沈慕仪煞有介事的神色,师柏辛起身,恭敬行礼道:“臣遵命。”
沈慕仪本只是吓唬他,可见他礼数周道,反而让她无所适从起来,最后失笑道:“快去。”
师柏辛见翠浓已在珠帘外等候,他不多言,这就往偏殿去了。
沈慕仪等着翠浓回话,听侍女说师柏辛已经睡下,她才放心一些,又问道:“昨夜朕是怎么回来的?”
翠浓不知沈慕仪和师柏辛一块儿等萤火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将自己所见都告诉了沈慕仪,临了只见沈慕仪忽地捶了床板,颇为生气地说了一句“这个师行洲”。
翠浓头一回见沈慕仪有这样的反应,以为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小心试探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等会儿朕和师相上了朝,你就去把胡院判找来,不管什么时候下朝会,都让他在凝华殿等着。再告诉汤圆儿,朝会后马上传师相去凝华殿,就说朕有急事,但不管他问什么,都让汤圆儿别回答。”
翠浓不知沈慕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听命办事,刚应下,有听这女帝问道:“之前交代你的办的事怎么样了?东西拿回来了吗?”
“等陛下上了朝,奴婢就先去拿东西,随后就去太医院。”翠浓道。
沈慕仪向来放心翠浓办事,原本她也按部就班地等到了时间便去朝会,继续着与众大臣之间的“君臣之战”,只是没想到,朝会后出现在凝华殿的不止有师柏辛,还有沈慕婉。
翠浓行色匆忙地进殿报信时,沈慕仪手里正拿着一只精致的长方形锦盒,而早就在殿中等候的胡院判正安静站在一旁。
翠浓未免在外人面前失仪,只好强做镇定,行礼道:“陛下,宁王殿下来了。”
沈慕仪蓦地抓紧手中的锦盒,还未开口,就见汤圆儿进来禀告道:“陛下,师相到了。”
沈慕仪琢磨片刻,对汤圆儿道:“先带胡院判去偏殿。”
汤圆儿显然是瞧见外头的沈慕婉了,知道这宁王此行不善,担心沈慕仪又被欺负,可眼下他没有解围之法,只能听从沈慕仪的安排,带胡院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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