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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以这王太医沉稳的性子,如果没有查到什么关键的东西,他万万不敢开口。
    王太医立马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颤声道:“是……是无归!”
    殿内随着这两个字瞬间陷入了死寂,包括殿外嘈杂的大臣们同样也蓦地被掐住脖子一般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会不知道无归是什么东西,就像没有人会不知道饕餮是什么毒一样。
    这世上有两种奇毒,宛若活在传说中一般,一种是饕餮,令人食之,欲壑难填。
    另一种是无归,即是字面意思,服用下去,便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这毒要服满七年,少一年都不行,因为若中间停了下来,中了无归的人,就会死得极其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肉腐烂化脓,变成一滩脓水。
    和饕餮不一样,无归没有解药,从吃的第一口开始,能服毒满七年后死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而就在刚才,赵贵妃说,她给天子服用了七年的羹汤,今年恰好满第七年,而天子也恰好在这一年身体急转直下,不省人事。
    赵贵妃和外面赵家的臣子全部都慌了起来。
    天子沉默了片刻,让王太医将地上撒掉的羹汤拿去检查,最终检查出来,的确是无归。
    赵贵妃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门外的赵首辅顿时也跪爬着进了大殿领着家臣哭诉,“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陛下,这中间一定会有人陷害……”
    其他臣子碍于赵家这些年的权势,不得不跟着一起下跪为赵家求情。
    “是啊,爱妃没有理由要陷害朕……”
    “谁说没有!”
    外面一名侍卫忽然走了进来。
    那侍卫年逾三十,一脸忠厚相貌,是天子身边极为信任的老人。
    众人错愕看向他,就听见他一字一句道:“三皇子乃是我与赵贵妃所生,你若不死,终将会妨碍到我们的未来。”
    这句话犹如天雷一般,劈中了所有人的头顶。
    这侍卫贴身保护了天子十几载,今日说出这一切,据说是良心发现……
    一些吃瓜大臣纷纷沉默,心道这良心可真是块好道具,哪里有瓜往哪里搬。
    但他们却偷偷看向了太子,宁愿相信是太子抓住了这侍卫什么把柄,逼得对方不得不现身……
    天子脸色铁青,赵贵妃反应过来,冲过去捶打那名侍卫,“贱人,你陷害我!”
    王太医连忙上前为险些仰倒的天子扎针,天子道:“去,去将三皇子找来滴血认亲……”
    “还有暮北王府那个,待会儿也一道验一验……”
    天子虚弱无比,却仍然坚持要当场完成。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绿帽子吧,更何况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极可能是给别人养的?
    这厢皇甫傲天听到最后那句话,目光微微一闪,顿时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三皇子和天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平江侯赵尧靖。
    这赵尧靖见皇甫傲天脸色不对,一路追着对方的背影,到了个偏僻的地方,终于忍不住道:“你跑什么?”
    皇甫傲天:“没什么,突然有急事罢了。”
    平江侯打量着他的神色,到底是个老姜,竟也看出了几分怪异。
    “该不会……你根本不是大皇子?”
    难道自己押错了宝?
    皇甫傲天猛地顿足,“你说什么?”
    平江侯对上他诡谲的视线之后,心底一个咯噔。
    完了完了,难怪他信誓旦旦说老暮北王提起他是大皇子的事情,但却一听到滴血认亲转头就跑。
    天子既然醒来,必然是要追究此事……平江侯想,与其等着被人揭穿,还不如自己去告发,以求将功补过……
    他转身就要回头,下一刻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掐住了脖子。
    “真是无趣……”
    皇甫傲天缓缓叹了口气,“没想到那老皇帝这么难糊弄……”
    赵尧靖顿时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是自己脖子被人捏断的声音。
    皇甫傲天松开了手,他的下属很快也将宁兰楚营救了出来。
    “楚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男人温柔地将手贴在自己的背上,宁兰楚眼中瞬间盈满了泪。
    她这几天,过得一点也不好。
    “你怎么会在宫里,你恢复了身份吗?”
    皇甫傲天摇头,“不必了,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当务之急是要带你离开。”
    宁兰楚惊讶,“这怎么可以?”
    皇甫傲天笑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宁兰楚怔了怔,心口又慢慢地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一直觉得所有男人都该这样对她的……
    可宁珈变了,而太子却始终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让她频频难堪。
    原来只有皇甫傲天愿意为她舍出一切。
    宁兰楚用力地点了点头,感动道:“好,为了你,我也与愿意牺牲自己。”
    皇甫傲天目露深情道:“那我就提前谢谢楚儿了。”
    这厢滴血认亲进展得很快,王太医验了三遍,结果都显示郁厘泽不是天子的孩子。
    最终和那侍卫验了一次,一次……便亲血相融。
    赵贵妃状若癫狂地奔到榻前,哭倒在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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