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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是没走嘛!”高想容挣扎着,他抱的太紧了,都快喘不过气了,“撒手,再这样不跟你玩儿了。”
“你不是喜欢我抱着你吗?”元详迷茫道。
高想容红了脸,“那也不能一直抱着啊……”
车外,车夫高声道:“殿下,到了。”
元详这才松开高想容,从车上跳下来,又把高想容抱下来,拉着她的手就撒丫子往石窟跑。
天寒地冻的,工匠们还在干着活,高想容看着可怜,解下钱袋递给工头道:“天太冷了,你们也别干了,拿着去吃些酒暖暖身子,我跟殿下单独待会儿。”
那工头受宠若惊道:“欸,好,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众人都走后,元详搂着她笑道:“你想跟我单独做什么?”
“你造这个是做什么的?”
“给咱俩祈福保平安啊,保佑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元详得意道。
“别造了,平白的浪费钱。”高想容道:“我跟你无名无份的,现在就造像,给人看了笑话。”
“什么无名无份?我以后肯定娶你的!”
“那等你娶了我再继续造吧,现在就别造了。”
元详若有所思,“有道理,那等我们成婚后就继续造。”
高想容一笑,点了点头,此后很多年,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年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这佛像也始终没有造成……
晚上的时候,元详送高想容回家,到了门口,高想容主动抱了抱他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太晚回去,太妃该担心了。”
“嗯,得空了我再来找你玩儿。”元详又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好。”高想容甜甜一笑,就跳下车,给元详挥了挥手,看元详马车走远,才转身进了家门。
高肇怪她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呢?”
“去了云冈,多玩儿了一会儿。”
高肇抿抿唇,有些为难道:“你也不能一直这样跟他胡闹,对你名声不好。”
高想容不解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在龙城不也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想想,那时你还小,你现在都大了,都快该嫁人了,如果以后没有好人家愿意娶你怎么办呢?”
“他说了会娶我的。”
“可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高攀的上他啊?”高肇叹道。
高想容垂眸,“大不了,以后我还回龙城老家,在龙城也不会有人嫌弃我。”
“想想……”
“大哥还好吗?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大哥刚吃了药在休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高想容点点头就走了。
高肇看着她的背影,眼里说不尽的愁思。
二月初,高照容睡梦中莫名的烦躁不安,好像看到高琨从一团迷雾中向自己走来,她拨着眼前的迷雾,追寻着高琨的脚步,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容儿,容儿……”
“大哥,是你在叫我吗?”高照容跑向高琨,却怎么也碰不到高琨,二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容儿,我要走了,哥哥未尽过长兄之责,家里也对不起你,如今方知万事皆空,富贵过眼云烟,筹谋一生也不过黄土一柸,高氏不过小户,滔天富贵终承受不起。”
“大哥,你想说什么?”
“若这富贵需要用你的命来换,又岂能长久?你已诞下真龙,高氏必将富贵,可因果循环,报应分明,我便随他去了。望来日陛下善待于你,莫再因父兄之故,对你百般堤防,你切记不可再错。”
“大哥,你要去哪里?不要,不要跟他走。”高照容急急追寻着高琨,高琨却离她越来越远,“大哥,大哥……”
“十年深宫,身似浮萍,龙生龙灭,如雾如梦,时来运去,名利皆空……”
“大哥!”高照容从梦中惊醒,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慌忙披上衣服走到窗边,天亮了。
巳时的时候,有宫人急急过来传信,“宫外传来消息,说贵人的大哥昨晚上殁了。
高照容一惊,猛地站起身子,只觉得心里堵着慌,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直到午间的时候,才慢慢转醒,元宏正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守着她。
“大哥,大哥走了,他把大哥带走了!”高照容一醒,就有些手足无措的拉着元宏,慌乱道。
“嗯,我知道,你难受就哭出来吧。”元宏抱着她安抚道。
高照容依然是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摇着头道:“他不能带大哥走,陛下,你怎么不拦着他呢?”
“谁?你说的是谁?”元宏蹙眉。
高照容有些呆呆道:“安丰王……”
“什么?阿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元宏眉峰一紧,“你再说一遍,是谁?”
“我,我说了什么吗?”高照容茫然道。
元宏蹙眉,想来她受的打击太大,有些糊涂了,“阿容,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休息,冷静冷静。”
杨媛端了一小碗粥过来道:“贵人吃点东西吧,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吃呢。”
高照容摇摇头,“我吃不下,大哥没了,我哪儿有心情吃东西呢?”
元宏叹了口气,让杨媛先退下了,“朝廷会在平城为高家择墓,会好好处理后事的,别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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