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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冯婼也在冯妙莲宫里,冯婼九岁了,看到元恪时腼腆一笑,还是如往常一般叫了一声,“二哥哥。”
元恪看到她,便会想起冯诞,想起高照容,想起他们……不由对她勉强一笑。
“恪儿,你近来有些瘦了。”
“多谢母后挂念,儿臣一切都好。”
冯妙莲动了动嘴角,道:“外人都在谣传是我害死你的母亲,恪儿你该知道,母后对你一直视如己出,若我真的害死了你的母亲,你必要恨我入骨,母后岂会做如此蠢事?”
元恪道:“儿臣知道,此刻儿臣对母后的恭敬,便是证明儿臣从未怀疑过母后。”
“好,好……”冯妙莲隐隐激动道:“恪儿,以后你就把我当做是你的亲生母亲,母后没有孩子,看你们兄弟都如自己亲骨肉一般,以后你也要多来母后宫中,一叙母子之情。”
“儿臣遵旨。”元恪应道。
冯妙莲拉着冯婼,对元恪道:“恪儿,你觉得婼儿好不好?”
“好啊,婼儿很美也很乖巧。”
冯婼微微红了脸。
冯妙莲心中一喜,“婼儿是陛下指定的太子妃,当初曾许过废太子,可婼儿年纪小,二人终是未成婚,如今废太子已经死了,你现在是太子,等婼儿长大了,让她做你的太子妃如何?”
元恪眼神一动,“这事,儿臣做不了主。”
“婼儿是大哥的女儿,陛下是许诺过大哥的,无论谁是太子,他的女儿都是未来的太子妃,陛下一定不会有异议,母后是问你的意思。”
元恪微微垂眸,道:“母妃刚刚薨逝,我不想谈论这些事,何况婼儿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好,好,是母后思虑不周了。”冯妙莲尴尬道。
结束这个话题后,元恪又道:“母后初继后位,典礼仓促而多有不到,依礼皇后宫中该置一名长秋卿,不知这大长秋一职,母后心中可有人选?”
冯妙莲一愣,摇摇头道:“尚无人选,只是常侍双蒙服侍多年,或可胜任。”
元恪摇摇头道:“大长秋为皇后正卿,品级不低,双蒙虽得母后认可,只是出身卑微,又无才学,恐不会被朝廷认可。”
冯妙莲疑惑道:“那恪儿以为何人可以胜任?”
“母后可知父皇身边的中常侍白整?”
冯妙莲点点头,道:“知道,之前陛下还跟我夸他聪明勤快,很会做事。”
元恪笑道:“母后恐怕不知,这白整入宫前,也是有名的才子,只是因族人犯罪,才被牵连,入宫以来长期执掌宫掖碎职,是以恭敏著称。”
冯妙莲欣喜道:“那这大长秋一职,白整是再合适不过了。”
元恪点了点头。
之后,冯妙莲便跟元宏提起要以白整为大长秋,元宏眼神一动,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即刻下诏,以白整为长秋卿,赐爵云阳男。
八月一日,元宏颁布中外戒严令。七日,分封诸王,以元愉为京兆王,元怿为清河王,元怀为广平王。
广平郡,西汉时期属冀州,是分巨鹿郡而置,北魏迁都洛阳后属京畿所在的司州。
前不久,元宏将渤海郡自青州分入冀州,冀州,真正成为了渤海高氏本州!
元瑛是封到了冀州长乐郡,元怀以太子胞弟之亲得封生母本州,是再度认可了高照容渤海高氏的出身,认定冀州渤海就是高照容本州!
她不再是无根的浮萍,她无需再飘流,她可以真正在渤海落叶归根……
八月十九日,元宏在华林园讲兵,二十五日,元宏统率大军御驾亲征,彭城王元勰,北海王元详随驾,太子元恪监国,由镇南将军王肃和赵郡王元干辅政。
元宏南征后,元恪依礼三天一来冯妙莲宫中请安,每次都是早早就来,有时甚至是冯妙莲刚刚起床梳洗,元恪就已经在殿里等候了。
冯妙莲是受宠若惊,她觉得,元恪是真的把她当母亲了,对元恪更是宠爱。
元怀封王后,便出宫建府了,听闻元恪在宫中对冯妙莲如此恭顺,心里更恨元恪了,骂他认贼作母!
元恪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只是淡然告诉弟弟妹妹,皇后母仪天下,理当对她敬如生母。
元瑛红着眼睛问他,不是说会为母后和母妃报仇吗?
元恪给她擦擦眼泪道:“瑛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哥哥比你更痛苦,但是我们必须忍耐。”
元瑛俯在他怀里呜呜哭泣,因为冯婼的关系,元瑛也没有表现出更多对冯妙莲的不满,谨慎的配合着元恪,继续下去这场母慈子孝的戏。
冯妙莲的母亲常氏频频进宫,当年冯熙活着的时候她还有个依靠,如今冯熙死了,冯熙其它的儿子根本容不下她在家耀武扬威,唯一的儿子冯夙却是居于闲职,如今她也只能靠女儿冯妙莲来支撑自己在家的地位了。
冯诞当年是娶了乐安公主,常氏便想,自己的女儿如今是皇后,儿子却没什么地位,就想给冯夙也娶个公主进门。可元宏的姐妹大多已婚配,如今年纪合适的,便只有守寡的元琳琅了。
冯妙莲和她母亲是一拍即合,冯夙一听,高兴的不行,他本来就喜欢元琳琅啊,可就是怕元琳琅不肯。
在元宏出征之前,冯妙莲便央求元宏把元琳琅改嫁给冯夙,元宏被冯妙莲闹的烦了,又想起当年元琳琅本就已经跟冯夙有过关系了,就答应了,之后便离京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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