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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人渐渐散去。
荣犀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军士,有些嘲讽地勾了下嘴角。
“荣犀王子,别来无恙。”沈弗辞无声地对他说。
可惜,只有她是无恙。
荣犀不仅伤了喉咙,眉骨一侧也留下了一道长疤,沈弗辞抬手掀了些,那道疤痕便完全露了出来。
他听见她似乎叹了口气,不得已而寻求她帮助的荣犀在那一刻莫名沉寂下来。
他信任的人背叛他,反倒是这个看起来不敢令人轻易相信的女子为之叹息,这世上的事有时真是好笑。
齐贺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在短暂落脚之后,又继续赶往京师。
路上,谢洵靠在车厢,“这个礼如何?”
沈弗辞稍稍掀开了些车帘,“有些麻烦。”
“哦?”谢洵笑了声,丝毫不担心这两人会带来的问题。
沈弗辞弯了弯唇角,“不过好处总比麻烦多。”她坐回去,重新将车帘放了下来。
第63章(补31)
带上了荣犀之后,沈弗辞与他们一直没什么交流,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大发慈悲才将人带上的一般。
路上歇息,齐贺着人准备些食物,沈弗辞吃的东西则是特意叫人从城里带回来的,一样先经过了齐贺之手,确定无毒之后才送到了沈弗辞的身前,只不过沈弗辞挥挥手叫人都送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成轩心里看着觉得不是滋味儿,连带着看那马车上的两个人都不顺眼。他齐哥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但近来走神的时候却越来越多了。
路上虽一路颠簸但大体还算是安生,然而过了没两日,路上捡来的那女子突然病重了,后面的马车突然停下,男人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还没等成轩打马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他便径直往沈弗辞的马车那里冲了过去。
马匹嘶鸣,荣犀被突然拦在身前的马逼得退了两步,抬起头来便见着一脸冷寒的齐贺。
“何事?”
齐贺将他拦住,从马上垂下眼看他,并没打算叫荣犀接近沈弗辞。
荣犀抬头看了看齐贺,他甚少这样抬起头来看人,但这一瞥显然也没把齐贺当回事。
对他来说,沈弗辞才是有用的。
然而,齐贺像是铁了心地不让他靠近沈弗辞的马车,拽着缰绳不紧不慢地在马车旁边晃悠,将荣犀挡在几步之外无法靠近。
荣犀不得不停了下来,喉间嘶哑,“我要见沈……沈贵人。”
齐贺面上神情未变,又问了一遍,“何事?”
齐贺看了眼身侧的马车,没有丝毫动静。
即便声音再小,沈弗辞在里面也不可能听不见,只不过是不出声罢了。
这么想着,齐贺复又看向那男人,他已经将脖颈围巾摘了下来,半张脸近无血色,齐贺道,“你说清楚什么事情,我才能替你禀报。”
荣犀顿了顿,将元桦现如今的情形说了一遍,“她现在伤重,人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必须找个大夫替她看病。”
齐贺扫向他,平静地问,“前几日为何不说?”
“我不知道。”荣犀皱了下眉头。
他们虽日日在一起,但元桦装得极好,甚至在白日里刻意里荣犀远一些,不与他搭话。荣犀本不便开口一时竟也没发现。
直到今日,元桦大半日一言不发,蜷缩在角落里,荣犀这才发觉了她的异样。
齐贺没再盘问,转而驾马到车前,马车也顺势停了下来。
“公主,”齐贺在车前下马,凑近说道,“后面跟着的病了。”
下一刻,沈弗辞掀开车帘,“到下个镇子还要多久?”
齐贺摇摇头,“三个时辰。”
黑袍军虽有随行军医,但奕县之时那军医自己也不察而受了重伤,路上颠簸只怕死得更快,无奈之下齐贺只得将人留在那里,跟着跑出来的只是个小徒弟,看人病重,也不敢下手再治了。
“快马加鞭呢?”沈弗辞的声音沉了下来。
“最多两个时辰。”齐贺说道。
沈弗辞的手指在车窗敲了敲,“你叫人快马赶去附近县镇找个大夫回来,带上那个军医的徒弟一道去,将可能用的药带回来,”她顿了顿,“我记得那个小徒弟年纪不大。”
齐贺“嗯”了声,“十六。”
“多叫两个人跟着吧,尽快回来。”沈弗辞说完便要将车帘放下。
“他们对公主很重要吗?”齐贺突然问道。
“嗯, ”沈弗辞回答他,“很重要。”
两人静默半晌,齐贺说了声“好。”
放下车帘,齐贺将跟在后面马车的军医徒弟上前来,将他交给成轩,带有另外二人快马走了。
马车依旧停着,荣犀将车帘掀开敞着,自己则坐在马车外面。
元桦现在昏迷不醒,小徒弟叫人熬了副药给他,荣犀不会伺候人,几次都灌不下去,最后还是跟着的将士帮的忙,才让元桦将药喝了下去。
“你妹妹这是遭的什么难啊,”帮忙的将士看着直皱眉头,“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伤口都不在能看见的地方,荣犀深知那些人的手段,闻言也没开口回答,那将士这几日都习惯了这男人这幅样子,也知道他开口不方便并不计较这些。他年纪长了些,最看不得这些年纪轻轻的遭受这些,况且不仅是妹妹,就连哥哥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这个人都苍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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