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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升弯腰道,“回陛下,宫中侍卫挑选的时候会看下长相,以免惊扰陛下,但……也不会太苛刻。”
能看得过去就行了。
沈颂“哦”了声,小声说,“那是真的嫌护卫不好看了,也是,皇姐这么美,身边跟着一群这样的,心里肯定不舒服。”
元升笑眯眯地道“是”。
他从来不干涉陛下的决定,陛下年纪再小也是陛下,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颂轻轻叹了口气,“那就让她去吧,喜欢什么人自己挑,”他顿了顿,“别太过火,一不小心抢个什么一品官员的嫡长子,不然朕第二天怕是要被他们念叨死。”
元升点头,“是。”
“陛下别说什么死啊死啊,不吉利。老奴年纪大了,一听见这些,哎呦,就觉得心里发慌。”
沈颂笑了起来,“那朕要多考虑公公的感受。”
哪有皇帝在意太监的想法的?
元升笑着,也没告罪,只道,“多谢陛下体谅老奴了。”
小太监端了杯热茶过来,元升接过来递到沈颂的面前,“陛下,小心烫。”
可陛下就爱喝烫的,也不知道是何时养成的习惯,明明再小一些的时候,一碰见烫的就哭。
现下倒是不哭了,还爱上了。
沈颂把手围在杯壁上,热气自内传递到他的手上,很快手心便出了层薄汗。
“这天越来越冷了,”沈颂说,“朕不喜欢冬天。”
元升道,“两三个月,冬天很快就过了。”
沈颂愣了下神,“嗯”了声,“很快就过了。”
热水烫的舌尖有些发麻,沈颂白齿抵着那点发麻的舌尖便更痛了。
……
公主上街寻护卫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是不少人说这表面上寻的是护卫,实际上是在找美男。
一开始人们只当是笑话听,那样仙子般的公主怎么会在街上绑人回去呢,然而还没两天,就真的有人当街被公主带走,那公主听说还是有些礼貌的,先是问愿不愿意,愿意的就直接带走,不愿意的就打晕了打走,不过那些被强行带走的过不了两天就自己回来了,声情并茂地说自己进了一趟皇城如何如何的。
这被带走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这男子的容貌得到了公主的认可,被带走的人也大变样,锦衣玉食,颇为神气。街上没被抓走的人一时倒也不知道是该笑别人还是该笑自己。
又没过两天,听闻公主带走的人有点多,被年纪不大的小皇帝给训斥了,众人都以为这闹剧结束了,然而小皇帝转头就给公主在京中寻了处好院开府。
人们这才意识到,这哪是训斥公主,这是要为公主找地方放人呐!
酒坊后院——
荣犀一大早被一阵哗啦啦的树叶响动的声音吵醒,披着衣服起来,见着谢洵气势汹汹地拿着剑。
“你这是干嘛?”
“练剑。”谢洵面色不动地说。
荣犀站在边上看着,他离得远,自己又不曾习武,是以看别人练武也挺快乐,就是……
他忍了又忍,“那树招你惹你了?削了人家的叶子,砍了人家枝子,你现在都开始扒人家树皮了。”
一棵树,活得好端端的,谁知道有一天会遭这种无妄之灾。
谢洵剑锋凌厉,“丑树。”
“……”此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骂树。
不过好歹也不折腾树了。
荣犀原地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这沈弗辞就是故意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说是宫中侍卫丑,她早不嫌,晚不嫌,偏偏现在就嫌了?”
谢洵收了剑,道,“关你屁事。”
荣犀顿了顿,“当然关我的事,我还想撺掇她跟我和亲……”
话未说完,荣犀觉得那剑都要指到自己喉咙前了,“……开玩笑,中原这么多女子,我干嘛非吊死在她一个身上。”
谢洵知道他是随口说,荣犀被那家仇捂住了嘴,待在这异国他乡,憋得慌,每天只能说说这些东西,他未必没动心思,但知道这心思动了也没用。
但不妨碍谢洵不喜欢听。
“既然喜欢她,干嘛不承认?”
“谁喜欢她?”谢洵蹙眉。
荣犀摊开手,“我要是喜欢,你让吗?”单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不可能,“公主跟别的女子可不一样,你要是对她没心,离她远远的就是了,她再喜欢你,还能低声下四来求你?”
至于帮人绑了留在自己身边那就更不可能了。以谢洵的身手,非要跑沈弗辞也不能拦着。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洵一时没说话,过了半晌干巴巴地说,“我要她求我干什么?”
就是想,她也不能来求你。荣犀心想。
“那天路上向她自荐的那个男人我见了,长相周正,眉目清秀,人虽然瘦了点……嗯,也不影响,”荣犀慢悠悠地说,“不过沈弗辞看不上。而且这可有意思了,她说的是长相不喜欢,可不是别人向她自荐这事儿她不喜欢。”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便会有人跟随前人去做同样的事情,即便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却未必不想。
当今清晏公主可是皇帝的唯一的姐姐,黑袍军离京只为寻她,其中分量可想而知。所以有些人想要讨好她,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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