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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塘边土路上,屁.股底下是堂弟亲手给她垫的荷叶。
她在树下吃着莲子,凉爽惬意,一身干干净净。
她弟弟却拿根绑了镰刀的长棍帮她割莲蓬,热得满头大汗,身上也是灰扑扑的。
但弟弟却满脸笑意,时不时扔几个莲蓬上来:“姐,接着!今天让你吃个够!”
金玲也不管他,美滋滋吃着。
这时,忽听刘爱文声音一紧:“徐天明真不要脸,怎么还敢来?”
金玲起身,果然看到田埂边的小土路上,徐天明拄着根竹竿一瘸一拐朝这边而来。
旁边一起的还有他爹妈。
两个老的见了金玲白眼飞翻。
金玲也不恼,笑盈盈用白玉似的牙尖尖破开青绿的莲子壳。
她外婆顿时又开骂:“不晓得叫人啊?我可是你外婆!”
金玲内心:“从小撺掇女儿扔掉原身的外婆?”
表面:“外婆好,外婆,小舅的腿是不是没用了?他是不是就是大人们常说的残废?”
刚走过来的刘爱文:“……”
他姐的嘴可真毒啊!
老婆子气得抬起巴掌就要打人,被刘天爱猛地攥住手臂推开老远。
“找死啊老太婆,再敢打我姐,我让你跟也变成残废!”
以前他不护着堂姐,是觉得堂姐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个傻子一样任人欺负,丢他的脸。
还天天叫他要乖、要懂事、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比苍蝇还烦。
现在?
谁要敢动他姐一根头发,他就把那个人的头给拧下来!
刘爱文的战斗力周边村民都是知道的。
不说多厉害,那股又不管不顾没分寸的样子,说不定哪天把你家屋子点了。
于是两个老的只得咽下这口气,继续向前走。
但徐天明他妈越想越气,于是转过头来冲金玲吐了口唾沫。
“呸,也不知道是哪个狐媚子生的,把你生得这狐狸精样,就会勾引人!”
可不是么!北沟村的村支书一向是不做多余事的,听说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不忘去卫生院看这死丫头。
还有这刘爱文,平日里除了他那寡妇妈心疼过谁?今天居然帮这丫头出头了!多稀罕!
这死丫头又长得那样,整张脸就是狐狸脸。
那面皮,晒一伏天都晒不黑,哪有这样的事?
就是个精怪!
本以为按这姑娘平日里的性子,这会该抹眼泪了,谁知她粲然一笑:“多谢外婆夸奖,可怜外婆就没这福气了,都没人说你是狐狸精。”
意思:你长得好丑。
徐天明她妈顿时一口痰堵嘴里,差点没当场死过去。
谁夸你了!
徐天明他爹剜了金玲一眼,一推自家婆娘:“走走走,丢人玩意儿,快办正事要紧!”
说完火急火燎走前头去了。
金玲眉头一皱,办正事?
不会是那件事吧?
果然徐天明朝她坏笑:“托你的福啊小金玲,以后刘竹就是你小舅母啦!”
他恨死了这个死女娃子,明明不是他姐亲生的,却还要吃她姐家的、穿他姐家的,还敢惹他的小梅梅!
长得那么狐狸精样却还装得多贞.洁烈.女一样,摸一下都不让,天天防着他。
她防个什么劲,亲近她是看得起她!
那天又害得他被爹打断了腿,脸也丢尽了,当真可恶!
她不是喜欢跟刘竹玩吗?
刘竹不是老护着她不让他碰吗?
好啊,那他就把刘竹娶过来搓圆捏扁,看这两死妮子怎么横!
这边恨得脸都扭曲了,金玲却面不改色:“舅舅,你别坑人了,听红星中学的哥哥他们说,你的比他们的小多了!”
“什么?你!你!”
徐天明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么羞涩的刘金玲竟然会说这种荤话。
那天在溪边,她也是骂他小,搞得事后到家他还有些恍惚,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谁知她今天又说了。
北沟村有几个小子也在红星中学读书的,但他看不上他们,和他们闹过几次不愉快。
没想到居然到处说他这档子事!卑鄙!
正要提起拐棍打人,金玲继续满脸关切道:“舅舅,哥哥们还让你没本钱就别再到处撩拨人,早晚会被抓住打死的!”
她甚至还眨了点眼泪出来:“你死了就算了,害得我妈和我弟妹难过,我会心疼的。”
徐天明再也没忍住,抬起了拐棍。
谁知还没打下来,腿上就挨了一棍,顿时跌倒在地。
刘爱文:“死瘸子你找死啊!”
徐天明缩了缩脖子。
以前他腿没断的时候或许能单独把这家伙打上一顿。
现在?没人帮忙,他怕是要被这小子打。
这小子是故意报那天的仇呢!
徐天明只能自认倒霉,故作凶狠地瞪了金玲一眼,继续跌跌撞撞朝前而去。
金玲继续吃莲子。
她摸了摸弟弟的脑壳:“真厉害,喏,给你吃一个。”
刘爱文顿时笑得跟朵花一样。
金玲:“别笑了,你现在立马带几个男的去北沟河洗衣服的码头,你竹子姐死不死就看你跑得快不快了。”
“啊?”
刘爱文懵了,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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