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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河赶忙朝刚刚自家兄弟使了个颜眼色,奔过去横到了金玲和裴馥兰之间。
“裴馥兰同志,你又要做什么!”
说起来惭愧,他虽是七尺男儿,在裴馥兰面前却抬不起头来。
因为他觉得裴馥兰骂的都是事实。
没错,他就是个瘸子,他还下乡当过知青,确实学得村里人土里土气,是个实打实的土包子。
所以每次裴馥兰骂他,他都没有回嘴,他也不敢回嘴,毕竟自小大家都是这样说他的。
他无法反驳,也懒得反驳。
反正一个人对社会有没有用不是看他是不是瘸子,那外国的叫什么金的大专家,全身都不能动了,还能为全人类做贡献呢!
然而,今天看到裴馥兰明显要欺负金玲,他心里却淡定不起来了。
怎么能这样呢!
金玲多好啊!
热爱祖国、热爱学习,对每个人都是真心相待,说起来这么多天的相处之中,金玲一次都没看过他那条跛腿!
而且金玲又是那样的活泼积极,就像大冬天里的日头,照得人浑身都暖了。
他比金玲还年长,绝对不会容忍这人欺负金玲!
裴馥兰见从前任由自己欺负都不敢吭声的人居然敢挡在她面前,脸都气紫了。
她冷笑道:“干什么?你也想学着别人英雄救美啊!你那跛腿能不能站得稳啊?”
金玲被人护在身后,心情毫无波澜,毕竟自己从前就老被刘爱文这么护着。
不过她还是从后面走出来,到王江河身边,用一双水润的眸子看着他。
“王江河同志,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王江河顿时心潮澎湃:“金玲同志,不要客气,有话就说。”
他想说“我会帮你出头”,又想说“但我不打女人,顶多骂一骂她”,一时间非常犹豫。
谁知金玲一句话就把他的犹豫给打散了。
金玲:“食堂快没饭菜了,同志你去帮我打份饭菜好不好?听说今天有蘑菇肉片,你帮我多打点,其他随意,拜托拜托。”
王江河:“……”
周围同学顿时就笑了起来。
刚才王江河的那位兄弟也已经走了过来,听到金玲这么说,也笑得眉眼舒展。
他用清亮的眸子把金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得更开心了。
他对裴馥兰喊:“这位同志,你就别挡着人家路了,让人家进去打饭去吧!耽误人吃饭可是很缺德的!”
裴馥兰一听,抬起眼来就要大骂。
然而看到那人的长相之后,她顿了顿,连嘴里的话都软了。
“你、你、你是哪个系的!管什么闲事!”
那同学继续笑得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不管我哪个系的,人小姑娘做错了什么啊你就要这样耽误人吃饭?”
裴馥兰故意抬起了下巴:“你知道什么!别看她年纪小,她做的事可真是恶心死个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同学们更不肯走了。
虽说他们都是高材生,但只要是人都逃脱不了八卦定律。
他们都在看着她和金玲,议论着金玲到底做了什么恶心事。
于是有人便问:“那她到底做了什么恶心事啊?你给说说呗,说说我们才好帮你一起骂她啊!”
裴馥兰却住了嘴。
她用一双锋锐的眼睛死死盯着金玲,又把自己的下嘴唇咬了又咬,却愣是没说话。
她知道这话不能轻易说出来。
虽然她恨这位刘金玲同学,但造谣刘金玲与何泽教授牵扯不清,又和华清池教授来往甚密,但这种事能随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这可是关系到教授们名声的事,到时候被刘金玲倒打一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她今天到这里来堵人,完全就是想警告一下刘金玲,不要太过嚣张,更不要一天到晚往何泽那里跑。
何泽现在是长生哥的导师,却老被这位刘金玲迷惑,都没时间帮他看着课题。
为了让她长点记性,她才故意说她勾搭教授,想要吓一吓她。
乡下人嘛,没见过市面,吓一吓就不敢了。
这种事她没少干,知道是最有效也最不需要成本的。
所以刚才她也是悄悄和刘金玲说这话,而不是吵得人尽皆知。
裴馥兰兀自纠结,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心理活动,金玲只看一眼便明了了。
金玲一边操心着王江河有没有给她打到肉片蘑菇,一边随意想着这位裴同志倒还不算个笨的。
这要是刘慕梅那样式的,估计早就把话给喊出来了,全然没那个脑子去想后果。
不过人都掐上门来了,怎么能放人家全须全尾地走呢?
好歹也要给人家带点东西回去啊!
金玲随意打量了四周,在见到一个身影后嘴角浮起微笑。
对不住了,师兄!
她故作烦躁道:“裴同志、裴大姐,你不能仗着自己比我老就信口胡说啊!”
说完又做出极度委屈的表情:“你们京市里的人都是这么欺负人的吗?我虽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但也是爹生娘养的,我在家也是受不得委屈的呢!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针对我?”
裴馥兰明明看到刚才她笑了,现在却见她这副装可怜的样子,心头那股火猛地就蹿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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