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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里提到了剑宗,宁川城原是归剑宗管辖,不知柳舒言心念一动,朝着一个方向放眼看去。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自山间漫步而来,剑眉轻展,眸色温润,身着藏青色的长衫,墨发用玉冠高束成飘逸的马尾,身后背着寻金枝打造的剑匣,里头插着四把长剑。
其中一把,柳舒言一眼就认出了,正是她手上的白虹剑。
“三尺青锋剑,天涯任我行。天涯剑客,蔺华成。”
此时的他意气风发,行走间皆是道化剑意。眉眼清朗悦色,是阴雨天的愁绪里瞥一眼都会让人觉得温柔明媚,雨过天晴的存在。
这样的人,才不愧是修真界美人榜的榜一,天下剑修的心之所向!
“师父”柳舒言踏前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晰些,但他们已经被吸到了高空中,即将脱离书中世界,她只来得及再多看到他身后一蹦一跳跟上来的身影。
十六七岁的少女,容貌空灵绝尘,如幽兰初绽,但她展颜一笑,又能让人如临盛世风华,牡丹瑰丽犹不及她半分。夹杂着少女的天真和成熟的魅惑,自红尘而来又能不染纤尘,亦仙亦妖。
“凝雪公主。”柳舒言看得不清晰,却已经感受到那股惊心动魄的美,不愧是修仙界第一美女。换一个时代,也是绝对的颜霸存在。
而且总觉得凝雪公主的眉眼有些熟悉,柳舒言侧头瞄了汲星洲一眼,被他瞪了回来。
啧,也许极致的美人都是美得有些共通的吧?她讪讪地收回视线。
孰知就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山道上的少年兀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他身后的美貌少女终于得以追赶上来:“小剑瓜,你在看什么?”
她跟着看去,却除了几片云什么都没看到:“你想吃棉花糖?我们去买啊。”
“走了。”少年收回视线,嘴角含笑地背着剑匣继续行进。
“诶,你等等我啊——”
“小剑瓜,我脚崴了,你听到了没?喂!喂——你等等我!”
少女清越的嗓音如黄鹂鸟一般动听。
而胡燕儿垂目,看到的是另一幅画面。
川流不息的闹市中,一个十八上下、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停在一处杂耍摊上观望。她一身溅落了白梅的雪衫,与周遭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却耐不住她好奇的心,看到新奇之处,就抬手热烈鼓掌。
胡燕儿惊恸不已,下意识脱口而出:“凌薇?”
柏经义诧异地看向她,他们相熟之人多是凡人,在这个时代不该有认识的人才对。但不及提问,书灵已经把他们带出了书中。胡燕儿犹在震惊中,没有理会他的眼神,默默地站在原地,心跳不止。
柳舒言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先把幻境中所遇与他们分享,并询问柏经义的意见:“您觉得槐珠生花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柏经义旁观者清,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把受伤的原因如实告诉我,我到时可以给你们分析出来。”
柳舒言瞄了汲星洲一眼,犹豫要不要当面说,哪知少年嗤笑了一声,直接承认了:“我咬的。”
柳舒言浑身紧绷,柏经义没理会她,而是笑着侧身问汲星洲:“那你为何要咬她呢?你可知咬人是未开化的行为?嘴生来是用以吞咽和说话。吞咽往内是为了生存,说话对外是为了构建关系。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清,一定要动手,还要动口的呢?”
汲星洲神情一僵,半合着眼,无话可反驳,身影单薄脆弱。
“柏老,我们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柳舒言不忍他露出这副表情,轻抬一步,挡在他身前。
“我只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们一句,感情上沟通很重要,不要让一时意气引到无法挽回的结局,届时后悔也无用。至死不渝,听起来浪漫,但真生死相隔,留下的只有痛苦。”柏经义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让槐珠生花的方法,其实书灵已经给过你们提示了,到时再把你们两的血同时滴上即可。”
“根据容晚的经历,我猜测槐珠虽然能让人一举金丹,但后患无穷,且本身也并不能治愈病痛。真正能救人的,应该是相爱之人的血滴在其上长出来的槐花。”柏经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紫衣狐想救容晚,其实想用的就是槐花,而不是槐珠本身。只是他满心以为沾了自己的血的圆丹碰到容晚嘴边的黑血,一定能生出槐花,可是”
那一刻,紫衣狐已经明白了容晚未曾爱过他,可已经晚了。浓烈的爱被一盆冰水浇灭后,他选择放弃轮回,用仅剩的一切落下诅咒。
柳舒言谢过了柏老。四人经历了穿书,决定先回屋各自休整,再作商量。
柳舒言跟在汲星洲后头,进了屋里,两人各坐了一处。空气浸入了静谧,连玄狐都察觉到不对,偷偷缩在床脚,探头观望。
柳舒言趴到桌上,下巴不小心磕到伤口上,痛得轻呼了一声。没等她再挪,少年就从背后靠近,拉起她的手查看。止住的血,竟被她自己磕出来了,他抿紧唇低头取出了纱布,要为她重新包扎。
“星星,真的很痛。”柳舒言趁他收拾时,从背后揽住他的腰。
少年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瓶,睫毛轻轻颤着。
“星星”柳舒言也有点委屈,“为什么受伤的是我,还得我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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