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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小黄有些不敢相信,照这个价钱,显然可以大赚一笔。
林星云嫌他烦,挥了挥手道:“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这些弟兄?你不要站在这里碍手碍脚,想赚钱的话赶紧去喂母鸡,让它们多多下蛋。”
“得嘞。”
母鸡突然成了摇钱树,小黄大喜过望,屁颠屁颠跑向鸡圈,他得再接再厉,让每日的产蛋量翻上一番。
薛采忙得分身乏术,一会儿指挥这边,一会儿又换到另一边去帮忙。
她听见了林星云的话,忍不住笑道:“真是让林当家的破费了。这一堆硝石提纯完,你该不会身无分文了吧?”
林星云凑过去,帮她把一桶麻油倒入锅内,用以提纯硫磺,“你放心,哥哥我虽然穷了点,但这点小钱还是出的起的。”
他伸长手臂想替薛采擦一擦脸上的汗水,薛采没有忘记答应过崔珩的事,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林星云也不见怪,收回手,一脸戏谑道:“哥哥我为了帮你变得一文不名,小采可要对我负责啊。”
“你出多少钱,我双倍还你。”薛采用细夏布笊篱捞去硫磺中的滓垢,“双倍不够,三倍也行。”
林星云眉毛一挑,佯怒道:“你倒是豪爽,哥哥我倾力相助,是贪图你的钱吗?更何况,相比而言你更像个穷光蛋。”
“我确实一个子也没有,等小恩公夺回城主之位,自然有钱还你。”
“拿他的钱还我?你和他倒是关系亲密,不分彼此啊。”
林星云见薛采如此看好崔珩,故意把冰冷的现实抖出来,挫一挫她的志气,“天曜城中有十万守军,崔珩手里才几十余人,实力相差悬殊。你真当他们是天兵天将,能以一当千扭转乾坤。依哥哥之见,这个劫,崔珩恐怕是过不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薛采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严肃道:“如果你对他没有信心,为何要出手相帮?从小恩公踏进山寨起,你就把山寨的命运押在了他的身上。小恩公失败了,你的山寨还能全须全尾?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该说这些丧气话。”
林星云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哥哥真心想帮的人是你啊,你倒是说说,该如何报答我?”
他摸着下巴思量道:“崔默武救了你的命,你就心甘情愿的替崔珩奔波。那哥哥我收留你多日,供你吃住,又帮你提纯火药原料,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强扭的瓜不甜,你自己说的。”薛采一口气把林星云推到院子角落,塞给他一把瓜子“这边凉快,好好待着,不要打搅我做事。”
林星云依了薛采的话,坐在院角的木桩上,一边吐瓜子皮,一边目不转睛瞧着薛采。
平心而论,薛采长得甚是好看,那模样搁在整个大魏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的性子洒脱开朗,又能独当一面,与久居深闺,娇滴滴的姑娘家大不一样,反而更像个男儿,与之相处时倒真的会忘记她的性别。
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虽然喜欢和薛采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那是为了调剂乏味寡淡的生活。他对薛采的欣赏绝非男女之情,而是把她当成弟弟妹妹看待。
林星云望着薛采重重点了点头,再一次肯定心中的想法。
他发现这小丫头片子认真做事时,浑身会散发光芒。
倘若崔珩在此,会看得意乱神迷吧?
以他堂堂七尺男儿的直觉,崔珩对薛采肯定上了心,薛采对崔珩是否如她所言单纯为了报恩,便不得而知了。
女人心,海底针,他猜不透,也不愿猜。
说起来,薛采与崔珩也算同生死共患难,多多少少肯定有些感情,倒不如当回月下老儿撮合他们两?
罢了,罢了,还是不要瞎掺和。
崔珩身边有个徐梦洁,那女的虽是寡妇,看崔珩的眼神却不纯粹,总让人感觉怪怪的。崔珩若是与她不清不楚,就不是薛采的良人。
而且,他才不愿看到崔珩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美人在怀。让他这个三十出头,仍无家无业,一穷二白的很没面子。
就在林星云为薛采的姻缘大事操心操肺之际,油锅里的硫磺终于化尽。
薛采让人将大锅掇起离开炭火,在硫磺冷滞前,迅速用细麻布将其滤过,放入瓷缸里慢慢冷却。如此一来,油浮在上面,硫磺沉在缸底,只需把油除掉,就能得到提纯的硫磺。
有时候,硫磺中的油气未尽,需要用薄棉布一层包裹在硫磺外表,然后放入炉灰内,埋一二日。
硝和硫磺备好后,薛采又去看木炭。
之所以选用如笔管大者,去皮去节的柳条,是因为柳树木质轻浮。其实制作木炭最好的原料是麻秸茄梗,但岷山上没这东西,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一组工序简单,动作也是最快的,柳木已经烧成木炭,研成粉末,罗细待用。
“各位大哥,辛苦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行。”薛采一一抱拳道。
等人走空后,她把前几日提纯的已经晒干的硝石与硫磺从屋檐上拿下来,再把昨日提纯的放在不温不火的太阳底下,最后把今天刚捣鼓出来的置于阴凉处。
林星云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拍了拍身上的碎屑,问道:“你怎么不留几个人帮忙?”
“连日来已经帮的够多了,不能无底线的压榨他们的体力。”薛采按照火/药最佳组配比率,把研磨好的硝、硫磺、炭混合在一起,倒入木臼,加入二碗水,用木杵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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