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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玄好奇的问:“去请教了你导师吗?”
梁苏摇摇头,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学校里有很多人不喜欢导师,可能是因为他的才华太过出众,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你导师这个人,言辞犀利,反应灵敏,个性又恃才傲物。旁人说起他来,想必是有妒忌又畏惧。”金玄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我都能想得到,如果这件事请教你导师会是什么回答。那就和咱们的成都麻将一样——血战到底。”
”我不想与烂人多做纠缠,也不想有什么实质性的报复。被狗咬了之后难道还要咬回去吗?只能自认倒霉,下次提防着点,防止再被咬。我还决定要震慑一下胡泉,让他自己心虚,搞不清楚我究竟在酝酿什么花招。”梁苏目光清亮中带着一丝狡黠,“金老师您久居成都,当然知道武侯有场战役不费一兵一卒,用一把琴两个书童智退司马懿围城的三十万大军。我虽才智不及诸葛亮千分之一,但却可以效仿,虚晃一招,至少轻松搅得胡泉心虚气短,不得安宁。”
金玄不疾不徐的颔首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是个三国迷。其实三国演义中还有更精彩的一幕,那就是死诸葛吓走活仲达。没事儿,他犯你在先,只要在法律的框架内,你想发泄委屈大家都可以理解。”
梁苏苦笑着,“我还以为您会劝我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金玄摇了摇头,“不过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倒不会再去搭理他。毕竟青春苦短,时间宝贵,要花在值得的人和事身上。比如接下来,学校给你安排的授课内容是婚姻法。现在咱们可以聊聊你的想法。”
梁苏脸上发热,“我,我没结过婚。既然安排我来讲我就认真讲呗,无外乎法条法理,外加一些案例。争取讲的深入浅出,学生们易于理解些。”
“深入浅出这个立足点不错,毕竟台下坐着的都刚刚进入校园,很多连恋爱都没谈过。对于婚姻家庭的理解仅仅在于父母间的互动,或者文学作品里看到的。之前我还担心你年纪小,也不懂情为何物,问过你导师之后才放下心来。”金玄笑得光明坦荡,“婚姻法是新中国成立之后颁布的第一部 成文法,因为大家都意识到,需要一部法律来调节家庭关系,毕竟,家庭是社会的细胞。这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性。从史书中可以看到,古往今来,起兵谋反的大多都是光棍的汉子,例如陈胜、吴广。”
“可是,有了婚姻法‘、有了婚姻并不代表能够家庭幸福啊。像戏剧里传唱的陈世美和秦香莲,王宝钏和薛成贵,我并不觉得维持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伟人讲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废除裹脚、娼妓等陋习,就是为了让女性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去。”梁苏脱口而出,只有在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无论在这个年代待上多久,骨子里依旧是个三十年后洒脱又独立的白领丽人。
“对,你说的很好。进入婚姻确实不代表幸福,我也见过很多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反目成仇的怨偶。不进入婚姻也不代表孤苦伶仃,比如很多有信仰的大师、文人,终生未娶,仍旧留下了宝贵的艺术文化瑰宝。但法律的颁布不是用来调节幸福与否的,而是保障最广大人民的基本生活需求。”金玄气定神闲的为自己和梁苏续了茶,“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个人观点。”
一直以来,梁苏都没有强烈的意愿要进入婚姻。特别是当于鹤立说起他怀孕在家临产的嫂子时,她更是忍不住感觉到深深的凉意。于鹤立觉得压抑尚且能够买张机票飞回重庆,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却得守在家里,在控制欲极强的婆婆手下讨生活。虽然以于鹤立的家境,锦衣玉食自不必说,但想想都觉得悲哀。对于梁苏来讲,哪怕白玉为堂金作马那也是个笼子啊。
金玄看到梁苏把他的话神色肃然的思考着,微微一笑,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给她。“这是我在川大三年前的备课本,那时候我也是法律系低年级婚姻法课程的主讲。你可以先拿回去参考参考,觉得有用的在课堂上照搬也没问题。对了,我要提醒亮点,一是部分法条这两年有修改,所以备课的时候需要你自己做补充。拿不定的地方可以在电话里跟我商量,还有就是,川大作为一个综合性大学,法律系的学生多为其他专业调剂来的,所以有的时候学习的兴致并不高,需要多讲一些案例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我想渝城政法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你愿意,可以适当从法理方面挖掘的更深一些。”
梁苏肃然起立,双手接过厚厚的黑皮笔记本,微微鞠了一躬。
“小梁,你在我这儿不必客气。咱们既是师生,也是同行,如果我日后重新回到法庭上,还有可能针锋相对。”金玄温和而儒雅地说,“上讲台没什么难的,只要用心准备,沉着应对,就能在课堂上有出色的发挥。”
第56章 室友 ·
离开金玄的办公室之后, 小梁去食堂随便吃了碗素冒菜,又校外的水果摊上买了几个青皮橘子,才晃悠悠走回寝室午睡。宿舍的门没有关,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温婉少妇在坐在床上叠衣服。梁苏礼貌性的叩了两下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走了进来。
“我叫梁苏, 民商法方向研一新生, 住进来有一阵了。”梁苏放了个橘子在那少妇的床头柜上, 然后懒洋洋地靠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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