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再次赘述一下欧战进展,不爱看的同学可以跳过。
俄国巨人象具有魔力似的迷惑着欧洲,尽管1904的日俄战争大大损伤了俄国的元气,但也迫使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欧洲。无论如何,300万士兵构筑的俄国“压路机”足以让法国和英国感到心宽胆壮,让德国寝食难安。
在人们的脑海中,俄国军队是个庞然大物,开始时不免臃肿迟钝,但一旦充分动员起来投入行动,它一浪接一浪永无穷尽的人海波涛,不论伤亡多大,都会不屈不挠,前仆后继,滚滚向前。自从对日作战以来,军队里便开始进行整顿,肃清其颟顸无能、营私舞弊的现象,并且取得成效。
在法国人看来,第十七号计划能否胜利,向莱茵河进军能否所向披靡,将是他们民族存亡所系的大事,也是欧洲史上的关键时刻之一。为了保证他们能突破德军中路,他们的既定目标是要俄国人牵制住一部分同他们对垒的德军。问题在于要使俄国人在德、法两国各自在西线发动攻势的同时,在德军后方发动攻势,也就是说,尽可能在接近动员第十五天行动。
法国人虽然这样要求,但在骨子里是不相信的,一贯强调以数据说话的德国人同样不相信,但是,俄国人做到了。俄国总参谋部未雨绸缪,制订了两份作战计划,待最后视德国如何行动而择定使用。如果德国以主力攻打法国,俄国就要用主力攻打奥地利。在这情况下,用四个集团军投入奥地利战场,用两个集团军投入德国战场。
对德作战计划规定了以俄国的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向东普鲁士发动钳形攻势,第一集团军向北路进军,第二集团军向南路进军,从南面绕过马祖里湖泊地带的天然障碍。第一集团军的集结地区有一条直达的铁路线可通,可以首先出发,它将比第二集团军即华沙军先两天向德军前进,“其任务为尽可能把最大量的德军兵力吸引过来”。与此同时,第二集团军将从南面绕过湖泊地带的障碍,插入德军背后,切断其向维斯瓦河的退路。钳形运动的成功取决于时间配合的准确,不使德军与任何一翼单独交锋。务必使敌军“不论何时何地,一经遭遇,就要受到有力的、坚决的打击”。一俟德军被围歼之后,第二步就是向距离维斯瓦河一百五十英里的柏林进军。
德国并不打算把东普鲁士拱手让人。在这片国土上,农庄富庶,牧场广阔,霍尔施泰因种的牛群随处放牧,猪群和鸡群在石头围墙的场院里东奔西突,著名的特拉克嫩种马为德国陆军繁育着源源不断的战马,那儿的大庄园都归容克贵族所有。再朝东去,接近俄国,那儿便是霍亨索伦皇室的禁苑,方圆九万英亩。德皇每年都来行猎,他下身穿一条长到膝盖的灯笼裤,头戴一顶有羽饰的帽子,捕猎野猪和鹿,有时也会有一只俄国麋子天真烂漫地踱过国界送上来做皇帝陛下的枪靶子。
在东普鲁士,普鲁士的历代君主加冕登基之地的“国王城”便在它的境内,德国人岂肯轻易把它放弃。沿安格拉普河,一直穿过因斯特堡峡口,都已精心修筑了防御工事;在东部沼泽地区,道路都建成高出地面的堤道,因此可以将敌人约束在高于平地的狭小堤上。此外,整个东普鲁士铁路网纵横交错,守军便于运动,可以从一条战线迅速转移到另一条战线,迎击敌军的任何一翼。
虽然德皇强调优先解决法国人,东普鲁士可以放一放,但是,没有一个德国高层会真的相信威廉二世的取舍,小毛奇最多也只能腹谤。当初通过史里芬计划的时候,对于东普鲁士还无须如此担心,因为当时估计,俄国势须在远东保持巨大兵力以防日本。
但是,现在不但日本站在了德国的对立面,连一直以为15天完成不了动员的俄国,也出动了50万军队向东普鲁士进军。
8月12日拂晓,莱宁坎普将军的第一集团军的一支先遣部队,在主力推进之前,拉开了入侵东普鲁士的战幕,占领了德境内的马格拉博瓦镇。俄国人跃马鸣枪,穿过郊区和进入空旷的集市广场时,发现该镇没有设防,德军已经撤走。商店关门闭户,只是些居民在窗内张望。在农村,居民们在先遣骑兵队到达和战斗打响之前,仿佛经过事先安排似的,都已仓卒逃走一空。
在向前推进的第一个早晨,俄国人看到沿着他们前进路线升起了柱柱黑烟,走到临近一看,并不是逃走的物主在焚毁庄园和房舍,而是一堆堆的草料在燃烧,作为信号,标明入侵者前进方向。德国人曾作过系统准备的迹象在在可见。山顶上有木料搭建的了望塔;当地农村十二岁到十四岁担任通讯员的男孩子都发有自行车;派作密探的德国兵都伪装成农民,有的甚至打扮成农村妇女。
莱宁坎普将军在接到戈尔科将军关于市镇撤空、居民逃走以及据他推断德国人在维斯瓦河基地以东地区不打算进行认真抵抗的报告后,更热衷于勇往直前,他不顾西北集团军群司令吉林斯基将军的告诫,赶紧集中了三个兵团和五个半骑兵师,于8月17日展开攻势。二十万人的第一集团军越过了边界。它的目标是距边界50公里的因斯特堡峡口,峡口是一片约40公里阔的开阔地,北至柯尼斯堡要塞区,南至马祖里湖区。在这里,第一集团军将可以如所希望地与德军主力作战,直至萨姆索诺夫的第二集团军由南边绕过湖的障碍,从翼侧和后方给德军以决定性的打击。
可是,由于俄属波兰和东普鲁士之间没有横贯东西的铁路,所以第二集团军要比莱宁坎普军晚两天才能越过边界,而且在到达边界以前,得行军一周,而且交通战况非常不理想。
8月17日,莱宁坎普担任警卫他左右两翼的两个骑兵兵团,奉命不仅要掩护部队前进,而且要切断铁路两侧的支线,阻止德国车辆撤退。俄军从基地向敌国推进,越走越远,差不多转眼就非马匹拖拉的而又完全没有组织好的补给车队所及了。至于通讯,由于缺乏电线架设自己的线路,俄国人只好依靠德国的电报线路和电报局,当发现这些设施已被破坏时,就使用无线电明码发送电讯,因为他们各部门的参谋部、处都没有密码和密码员。
他们很少进行空中侦察,也很少使用飞机指点大炮射击。大多数空军已派往奥地利前线。俄国兵一见到飞机——在他们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不问国籍,就用步枪连续射击;他们深信象飞行机器这种聪明的发明,只有德国人才可能有。
“哥萨克来啦!”响遍东普鲁士的惊叫声,动摇了德国只准备给这个省留下最低限度防御的决心。驻东普鲁士的第八集团军,计有四个半兵团,一个骑兵师,柯尼斯堡的卫戍部队以及一些地方部队,人数相当于俄军两个集团军中的任何一个集团军。毛奇给第八集团军的命令是保卫东、西普鲁士,不得让自己为优势兵力所压服或被赶进柯尼斯堡要塞区。如果发觉受到非常强大的部队的威胁,就撤到维斯瓦河西面,将东普鲁士放弃给敌人。按照当时任第八集团军作战处副处长的马克斯?霍夫曼上校的看法,这些命令含有“对意志薄弱者的心理威胁”。
第八集团军根据霍夫曼的分析,认为莱宁坎普所部会先进军,预料8月19日或20日,可于该部到达因斯特堡峡口以前派三个半兵团与一个骑兵师,去迎战莱宁坎普,派第四兵团去东南与正在逼近的萨姆索诺夫所部接触。
8月16日,第八集团军司令部向前移到接近因斯特堡前线的巴滕施泰因,发现弗朗索瓦业已到达贡比楠并在继续前进。弗朗索瓦认为应立即采取攻势,而霍夫曼的战略则是让莱宁坎普所部在头两天尽可能向西推进,他的理论是,莱宁坎普推进得离基地愈远就愈易被击溃。霍夫曼并不要莱宁坎普的前进受到阻挡,恰恰相反,他要让莱宁坎普尽快到达贡比楠地区,以便德军在必须转而对付萨姆索诺夫以前,好有时间同莱宁坎普单独作战。
莱宁坎普的部队不顾挫折,重新前进。不过,到8月19日,才这么几天时间,就开始感到原不完善的后勤补给已捉襟见肘。距国境才十五英里,各兵团司令就报称补给供应不上以及兵团之间和兵团与集团军司令部之间的电讯不通。前面的道路,被逃难的人群和他们赶着的大批乱窜的牛、羊阻塞住了。不过居民的逃跑和弗朗索瓦兵团的后退,使莱宁坎普及其上级西北战线司令吉林斯基将军,都认为德国在撤出东普鲁士。但这并不符合俄军的意图,如果德军退得过快,就会逃脱俄军的钳形夹击。莱宁坎普遂此下令20日停止前进,这主要倒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困难,而是要诱敌前来作战,并留出更多时间好让萨姆索诺夫的第二集团军赶来,从德军后方给它以决定性的打击。
但是,在一场混战后,虽然俄国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德军第八集团军并没有挡住俄军的进攻,反而让他们钻了进来。没有本事,只靠阿谀奉承上台的司令官普里特维茨认为整个东普鲁士战役已经失败——如果俄国人穿过崩溃的德军中路,进行强有力的追击,就有可能冲过因斯特堡峡口,把第八集团军割裂开来,逼迫北面的弗朗索瓦兵团藏身于柯尼斯堡要塞区,而这是德军最高统帅部所明白告诫决不容许发生的。要挽救第八集团军并使它保持衔接一气,普里特维茨认为唯一的办法是退到维斯瓦河。
小毛奇被这个脓包逼得没有办法,最后给他的有关命令是:“保全部队。不要被赶出维斯瓦河地区,但在绝对必要时,可放弃维斯瓦河以东地区。”普里特维茨认为现在是绝对必要的时候。
8月20日,普里特维茨打电话给小毛奇,告诉他尽管他的战区获胜,但是部队还必须退到维斯瓦河。这真是个晴天霹雳,他激烈反对,费尽口舌,力劝普里特维茨重新考虑。后者勉强接受了意见,表达了坚守5天的决心。
此时恰好是威廉二世视察西线战事的当口,正好有了那句可以暂时放弃东普鲁士的言语,对第八集团军的示弱举动,小毛奇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原本说要坚持5天的普里特维茨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小毛奇:即使不撤过维斯瓦河也要撤到维斯瓦河。他还说,炎夏的维斯瓦河水位不高,要是没有增援,他甚至疑虑能否守住这条河。
毛奇吓呆了。这就是让这个胖子白痴指挥第八集团军的结果,也是他本人给这个白痴的最后一道命令考虑欠周的结果。放弃东普鲁士会严重挫折士气,也会损失最宝贵的粮食和乳制品的产区。更糟的是,倘若俄国人越过维斯瓦河,他们不仅会威胁柏林,而且会威胁奥地利的翼侧,乃至维也纳。
增援!
除了从西线以外他能从哪里抽调增援?
面对西线兵团已经兵临巴黎城下的优势,小毛奇觉得可以抽调一点力量,但既然普里特维茨决意要退却,因此毛奇决定撤换他,这个时候,面对东线崩溃之虞的危险,鲁登道夫便挺身而出。但是,鲁登道夫不是贵族,不适宜担任司令官,小毛奇费尽了心机。
终于,在鲁登道夫带领增援兵团东行前,一直赋闲在家的冯?兴登堡将军接受了任命,前往东线就任第八集团军司令。最高统帅部没有费神请他来科布伦次谈话,而是命令他在汉诺威上车,并通知他,他的参谋长将是鲁登道夫将军,将在去东线的火车上和他会晤。因时间紧迫,几套土灰色新军装兴登堡只来得及试穿了一套,他不得不窘迫地穿了一套普鲁士将军的旧蓝军装就出发了。
兴登堡在汉诺威车站上等着,火车于清晨4时进站。他从未见过的鲁登道夫将军,以“轻捷的步伐”走上月台,向他报到。在东去途中,鲁登道夫对当前的局势和他已发布的命令作了说明,兴登堡听了表示赞同。他们就这样在前往日后使他们驰名于世的疆场途中结合起来了。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姓氏的第一字母分别为h和l。这一“结合”行将统治德意志帝国直到帝国的末日。
现在必须面对这场战役命运所系的关键问题了。马肯森和冯?贝洛两个兵团究竟是应该停在原地以防莱宁坎普的进一步前进呢,还是按照霍夫曼的计划,把它们调往南线抵抗萨姆索诺夫的右翼?除非用上第八集团军的全部力量,否则没有希望打败萨姆索诺夫所部。
在俄军方面,高级指挥部伤透脑筋的是怎样选择时机,使钳形攻势的两翼一起夹击敌军的任务。障碍如此之多,如此五花八门,如此难以处理,又如此明显,弄得军事长官们一开始就充满悲观情绪。西北战线司令吉林斯基的职责是协调莱宁坎普和萨姆索诺夫两支部队的行动,可是如何完成这一职责,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是一味地下令催促赶紧行动。莱宁坎普已首先出动而且已首先投入战斗,于是吉林斯基要求尽快行动的命令全都发给萨姆索诺夫。
与此同时,面对巴黎被围攻局面的法国人一连串的空前紧急的请求又都冲向吉林斯基本人而来。法国人为了减轻他们在西线的压力,指示他们的大使“坚持”要求“俄军必须对柏林开展殊死进攻”。这些要求,从霞飞送到巴黎,从巴黎送到圣彼得堡,从圣彼得堡送到“斯塔夫卡”(设在巴拉诺维济的俄军总司令部),从“斯塔夫卡”送到吉林斯基,吉林斯基又把这些要求全部转送给了萨姆索诺夫将军,而萨姆索诺夫将军这时正在沙砾路上一步一步地奋力前进着。
到这时,鲁登道夫和兴登堡虽已到达二十四小时光景,第八集团军还没有决定是否把马肯森和冯?贝洛的兵团调往抵挡萨姆索诺夫的右翼。当参谋们正在辩论时,幸福从天而降,通信部队的一个军官送来一份截获到的电报,是萨姆索诺夫关于第二天(8月25日)的作战命令——虽没有透露莱宁坎普的意图(那是一个关键问题),可确实向德国人指明了他们可望在哪里迎战萨姆索诺夫所部。这就解决了问题。第八集团军决心把全部力量投入对萨姆索诺夫的战斗。
东线的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
可是,围攻巴黎的战事却遭到了挫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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