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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北方战争(2)

      布尔什维克夺权成功,原临时政府首脑克伦斯基仓皇逃窜美国大使馆的消息,在3天之后就传到了中国。这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足以点燃逐鹿行动的火焰!
    大本营一干大佬喜形于色,前后准备了2年,谋划多时的逐鹿行动,终于到了扳机扣响的时刻了。中国拟对俄国动用武力已经是一个逐渐公开的事实,不必看报章上长篇累牍的有关于俄国侵略暴行的回顾文章,单就由官方组织的,在张园举行的有关拒俄运动的纪念活动就可以看出端倪来。纪念活动是由现任副总统、原国务总理张謇主持的,自从卸任国务总理之后,张謇已经淡出了政坛,好长时间都消失在公众的眼线里,甚至一般重大的政治性活动都不提及副总统云云。但这次主持拒俄活动纪念大会,可见无论朝野上下,无论何等政治派别,都到了携手起来的时刻。在会场上,张謇等人还在媒体面前,公开展示了当年拒俄义勇学生军首领蓝天蔚领衔,率领现在国防军任职的、参加过拒俄运动的全体军官签名,满满一张列表上用名字写就了“还我河山”四个大字……
    在北方,尤其是对俄国侵略有切肤之痛的东北民众,进行了俄国暴行展览会、陈列会,参加过中东路对俄自卫还击战而负伤致残的老兵,挂满了功勋章和纪念章,对公众进行着慷慨激昂的宣讲。
    敏感的中外记者,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有记者写道:中俄必有一战,而且规模绝不会小。50多年以来的辛酸和耻辱,200年来的掠夺和侵略,到了算总账的日子了……
    西山大本营里,灯火通明,最高当局正在进行最后的决策。秦时竹等穿越众人的心情无疑是极为复杂的,穿越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是党员,而且是党员队伍中的中坚和精英,秦时竹还担任了“复兴工程”的党委书记。逐鹿行动的制定和执行,首要目标,毫无疑问地都是针对苏维埃俄国的,间接也是布尔什维克的战争。
    一群共产党员要带领几十万军队进攻另外一个共产党国家,无论是怎样的理由充分,在情感上,终究还是一点失落与惆怅,正如意识形态不能当饭吃一样,任何一个理性的国家也不能完全置意识形态于不顾。
    因此,大本营众人都能看出秦时竹、陆尚荣等人脸上的凝重,这份凝重,不仅因为决策关系到民众的福、民族的命运和国家的前途,也因为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斗争与不安。
    在外面,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在内部,是自己的思想之间的战争。前面是民族利益,是压倒一切的,但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时,那一种惆怅,仍然是免不了的。
    “在开会之前,我有几句话想对诸位说。”秦时竹缓缓地开了口,“俄国固然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但在内部,统治阶层尤其是沙皇对民众的残酷亦是举世罕见,硬要寻找媲美者,也只有我国可以相提并论。从心底说来,这次俄国革命,推翻了沙皇统治,对经历了推翻帝制革命的我们而言,是应该值得我们鼓励并予以支持的。但是,正如革命没有边界,革命者却有祖国一样,我们的心,我们的立场永远是站在中国这一边的。对俄国的这场战争,我们不是要去扑灭俄国的革命,不是要去做***的先锋,而是要去努力实现中国与俄国关系的正常化——这种正常化如果不以俄国归还所有侵略权益为基础,那么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不管哪个俄国政府,不管哪个政治派别当权,只要他不放弃沙皇俄国对中国的侵略,不放弃历代沙皇从中国掠夺而走的权益,他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与他之间,除了战争,没有别的妥协!除此以外,只要他们能够接受我们的要求,能够放弃一切从中国而来的权益,我们就愿意与俄国和解,愿意发展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双边关系!换而言之,我们不是作为别人的工具,我们有我们独特的目标……”
    “所以说,这一次战争的目标是有限的,但也是持久的。”
    秦时竹说完,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在冬宫事件之后,协约国已经明显转变了风向和评判的尺度,但因为苏维埃和临时政府还在(尽管是布尔什维克掌权),但在列宁下令解散立宪会议、用刺刀废除有限民主以后,协约国已经不再将布尔什维克看做是本方阵营中的一员。在这样的气氛下,中国存在的反俄情绪被英法等国抓到了机会——现实已经异常清楚了,布尔什维克掌权的俄国,不仅在意识形态上反对资产阶级当权的英法,而且在现实国家利益上,也准备与德国尽快媾和,背叛同盟义务。如果中国能够动用武力消灭这个政权,恢复沙皇或者别的临时政府的统治,协约国是不介意中国捞取一些好处的。反正,这些土地本来就不是英法的,用不着肉痛。至于物资还有财政援助,就当是援助给俄国的好了。
    “这次作战的目标,目前和我们所设想的还有一定距离,俄国在政变之后,局势变得日益复杂,内战也迫在眉睫。”陆尚荣补充道,“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在俄国国内,主要存在3股势力,一股是左派,也叫做布尔什维克,这是目前刚刚夺权胜利的那批;一股是保守派,主要是临时政府当初建立时的拥护者,他们刚刚失势;另一股是保皇派,主要就是拥护沙皇政权的旧派……在反对沙皇这件事上,左派和保守派是有共同目标的,同样,在反对左派的问题上,保守派和保皇派也是有共同利益的。在远东,会有左派的赤卫队和游击队,会有保守派的正规军,还有就是保皇党的残余分子。另外,国际势力也不容小觑,在海参崴,有英国、法国还有美国的军舰和一部分力量。从道理上来说,这三派在反对我们身上是一致的……另外,英法等国发来照会,希望我们能够支持保守派的军队,为他们提供物资和方便,作为报酬,愿意交还给我们一部分土地和其他利益。”
    陈宦笑了:“这局面还当真是复杂,不过唯一让人高兴的是,狗咬狗一嘴毛,他们打得越欢,我们这边就越容易得手。”
    “哪一派容易胜出呢?”蒋方震笑问道,“左派纪律性强,有劳苦大众的拥护,但有没有直接军队;保守派一直都是地方豪强的代表,军队多而且有英法的支持;保皇党人数虽然少,但能量极大,又有沙皇这个棋子。”
    “我的意见就是,不管是哪一派军队,只要反对我们的目标,我们就需要毫不留情地处理掉。”秦时竹挥手道,“至于俄国内部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倒觉得,这事情和咱们当时那会有点像。左派就是北疆,保守派就是袁世凯,保皇党就是张勋这些人……”宁武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何峰倒是没笑,直接道,“也是有点道理,我们是北疆掌权,我看,俄国以后多半是布尔什维克掌权。”
    “我倒觉得,未必便不能合作。”葛洪义一直没有发言,但作为强力部门,他同样出席了战略会议,“我们的目标既然是有限的,那就可以采用公开竞标的办法——谁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支持谁,至于是口头上的支持还是物资上的支持,对我们问题都不大,只要不是我们直接出人出枪去打仗就行。第二条,哪怕没有一派答应我们的条件,也不碍事,可以利用现有的局面,帮着一派压一派,等将来局势明朗,可以和另外一派谈判——他不愿意谈我们继续再打。在短期内,不要多面树敌。”
    “这里还涉及到一个和德国沟通的问题,倘若德国以我国威胁为理由,迫使俄国签订条约,对我们反而并不是太有利,我们应该着眼于利用德国这个因素,逼迫俄国人尽快走到谈判桌前来。只要利用这种恐慌情绪,利用欧洲部分与远东部分价值的差异性,不难让俄国人就范。”蒋方震想了一个点子,“当然,也不能压得过头,以免俄国直接拒绝。”
    众人均表示赞同,秦时竹点头道:“那么就按照这个思路走,不过时间必须抓紧。从现在开始动手,各部队执行作战任务,5月份之前,中路必须拿下赤塔,东路必须拿下伯力,西路必须拿下浩汗!至于海参崴……”秦时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先不着急,先等着其他各路完成再动手不迟……”
    4月17日,蔡锷指挥的中路军,在顺利截断西伯利亚大铁路之后,团团围住了赤塔,即将开展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