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great!”林福元忍不住兴奋地呐喊，这些“二十五次郎”的命中率实在是太惊人了，简直就是百发百中啊。
    正兴奋间，猛然听到后座报务员在发布命令，“3号机、4号机注意，俯冲扫射海面，不可使一人漏网！重复一遍，3号机、4 号机注意，俯冲扫射海面，不可使一人漏网！”除了这架特殊改装的先导机具备双向通讯能力外，其余飞机只安装了最简单的受话器，没法双向交流的。林福元瞥了一眼，只见3号机、4号机立即出列，从中空飞扑而下，4门机枪迅速开始扫射在刚才侥幸逃脱的日本水兵，海面上迅速出现了大片红色。
    “为什么要发布这样的命令？”林福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愤怒地咆哮着质问自己的搭档，“谁让你下这种命令的？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这就是屠杀。”报务员不慌不忙地取下送话器，将对话仅仅限制在飞机座舱里，“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今天我不杀他们，明天他们会重新开着军舰过来杀我们。”
    林福元本来想说根据国际公法不应该屠杀俘虏的，转念一想，这些日本水兵仅仅是落水而已，还谈不上是真正的俘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他们已手无寸铁，构不成对我们的威胁了。”
    “我知道林长官是从美国回来的，家里没有亲戚在旅顺吧？”
    “这个……没有。”听报务员突然说起这个，林福元有点儿困惑。
    “我有亲戚在旅顺，我全家原来都在旅顺……”报务员说着说着，泪水模糊了双眼，“29年前，也就是甲午战争那一年，那一年还没有我……我爷爷、我奶奶、我伯父、我父亲、我姑姑、我叔叔，一家老小27口，全部都在旅顺，我堂哥当时才出生没多久，甚至没满一周岁，还在我婶婶怀里喝奶……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大家庭啊，但是，鬼子在旅顺登陆，全城2万余人，被鬼子杀得一干二净，我家里其余25口全部被鬼子杀害，要不是我爹陪我娘去海城娘家探亲而幸免于难，今天就没有我了。难道29年前，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构成了对日军的威胁么？”
    林福元怔住了，他从来没想到，样貌俊秀、活泼开朗的报务员身上，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起，我爹就让我牢记血海深仇，长大为亲人报仇，就连当兵，也是他亲手送我入的部队。”报务员骄傲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个命令，是出发前陈长官亲口下达的……他解释说，俯冲轰炸机是海航的杀手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长官，你说，我该不该执行这个命令？”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因为你既是华侨又是基督徒，陈长官下达命令时特意嘱咐我，可以不要求你执行这个命令，免得给你造成负担。”
    “我……”
    “陈长官还有一句话……只有死了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我明白了。”林福元坚毅地点了下头，“我坚决服从命令，你是我的兄弟，我也要为你报仇。”
    在“二十五次郎”们高效精干的作战方式面前，其余逃窜的驱逐舰也毫无还手之力，悉数被击沉，到18：00时许，海面上除了漂浮的鬼子尸体外，已余无他物。至于投入进攻的海航作战飞机，除个别飞机有几个机枪洞眼外，一概毫发无损。
    “返航！”在落日的余晖中，第三攻击波最后一个梯队全面归航。
    “战况统计出来了……经过一天激战，我航空兵以损失飞机17架的代价，获得重大胜利。飞行员共牺牲2人，失踪3人，其余落水飞行员均已被后续雷击战队和巡洋战队营救成功，失踪人员目前仍在搜救中……”陈英昊将报告递给了沈鸿烈，“此战共击沉敌舰11艘，，俘虏日军中佐以下700余人，由于天黑看不清楚，再加上日军散布范围较广，很可能一部分俘虏没法获救。”
    沈鸿烈自然懂得这句话的潜台词，他笑了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看他们造化吧。”
    “11艘军舰中包括2艘战列舰，2艘装甲巡洋舰，7艘驱逐舰，总作战吨位累计7万余吨……根据俘虏交代，其中为我军直接击沉的有8艘， 2艘被我军重创后由日军安排驱逐舰自行击沉，还有1艘是日舰在规避空袭过程中自行相沉而沉没……关东舰队原编制包括4艘大舰，8艘小舰，唯一逃脱的是山风号驱逐舰。”
    “狗日的倒是跑得快……”沈鸿烈笑问道，“怎么让他跑掉的？”
    “据摄津号上的俘虏交代，摄津号舰长、关东舰队司令武富咸一在第二攻击波后，命令当时尚属完好的山风号脱离编队率先撤退，具体时间可能在下午3点-4点之间，因该舰速度较快，离编队距离稍远，而第三攻击波俯冲轰炸机机群在解决完其余战舰后，再无多余燃料和弹药，因此让其侥幸漏网，我分析很可能返回釜山港报信去了。”
    望着外面已黑下来的天空，沈鸿烈微微一笑，转身朝身后的海图看去：“假设山风号从下午15点就开始全力脱离，到现在也不到5个小时，按照25节的平均航速计算，最多也就是120、130海里左右的路程。”他掏出铅笔，在山东荣城与朝鲜汉城之间大致连了一条线，说道，“现在最大的可能，这条漏网之鱼出现在这条界线附近。”
    “你的意思是？”陈英昊问道，“明天航母编队继续前出，将其消灭在途中？”
    “杀鸡不用牛刀，空潜快，空潜快，我看可以动潜艇这个棋子了。”沈鸿烈很有豪气地说道，“陈若愚亲自指挥的潜艇三分队早就从青岛基地出来了，担负着警戒任务，命令他们埋伏在山风号返回釜山港的必经之路上，务必全力击沉。”
    夜色中，朝鲜西南海域，一艘浑身黝黑的潜艇正以浮航状态露在水面上，周围一片静寂，只有低调的柴油机声音，这是潜艇每天例行的充电时间，对潜艇来说，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不过，北海舰队潜艇部队长官陈若愚上校丝毫没有任何担心，这么浓的夜色，隐隐约约还有浓雾，压根就看不清楚，更何况，即便看见了又如何？现在各国军舰对潜艇的反制能力低级的令人发笑，深水炸弹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罢了。他麾下的这艘潜艇，可是中国海军投入使用的最新型号。一战结束后，得益于陈若愚等人在德国服役的经历与人脉，更得益于中国与德国方面一直贯穿其中的秘密合作，在德国即将战败的前夕，3艘最新的德国潜艇直接就在海军高层的布置下向中国转移技术资料。后来，趁着停战后的短暂混乱期，中国几乎将德国潜艇方面所有有经验的指挥官、设计师、工程师等人才搜罗一空。而在《凡尔赛合约》明确禁止德国发展潜艇，中国出资购买全德重要军工设备之后，德国潜艇产业几乎就全部搬到了中国，一战中让英国几乎窒息的德国潜艇部队在改头换面之后在远东重新得以重生。这款潜艇就是依据一战结束时的最新设计图制造的，不仅武备强、噪音小、航速快，而且因为舰体结构采用了最新开发的超硬材质高强度合金钢，最大潜深远远超过了以往水平。说起来，德国命运还真是够悲催，有了先进的技术与理念，在战时却受制于稀有金属储备不足而迟迟不能投入生产，也只有到了中国以后才焕发出第二春。到现在为止，中国所拥有的潜艇数量或许还不如英法美，但质量绝对是世界第一的，更不必说二海所全力开发的试验性通气管也投入了使用——当然，性能还不是很稳定，在执行作战任务时依然上浮充电以确保安全，不过思路打开之后，剩下的就是进一步完善了。
    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陈若愚心情极好，今天海航干得不错，战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看来大总统抓“空潜快”的思路是非常正确的，中国作为后发海军国家，如果跟在列强后面搞巨舰大炮注定是没有出路的，必须有新的崛起思路思路才能实现弯道超车，航空兵已证明了自己，他坚信潜艇也会找到证明自己的时刻。按照他原来的设想，是准备带着各舰去釜山港转一圈的，不过眼下既然有了命令，那不妨先执行再说，釜山的日本舰队且让他们再逍遥几天再说。
    “报，战区最新指令。”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他已经看清了指令要求。
    “伏击山风号驱逐舰？”陈若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沈长官倒是给我们找了一个好差事，传令下去，各舰瞪大眼睛，可别让山风给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