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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吧。”
风容没有迟疑的走回了柜台,他将银两放回了柜台上,“先放着,等我们离开时再结账。”
掌柜的喜笑颜开,他就喜欢这种将银子拍在他脸上的感觉,他隔着柜台往风容那里靠了靠,眉宇间都是眉飞色舞,他道,“公子放心,我这聚丰客栈最是保密。”说罢还笑的五迷三道的看向衡霜。
风容不知这掌柜的在说什么,也难得与他计较,只是掌柜看向衡霜的眼神让他颇为不喜,他往边上靠了靠,正好挡住了掌柜的视线。
掌柜将视线收回,笑意又深了些,“我懂,我都懂,年轻气盛嘛。”
“小二,来将两位客官迎到上房。”
“来啰,两位客官里面请。”
衡霜先一步进了房间,风容正待关门,却停了下来,他看向那小二,说道,“新煮些茶水过来。”
“好嘞,客官稍等。”
风容将房门关紧转身时,衡霜已经躺到了软榻上,不沾榻还觉得无所谓,这一沾榻她就浑身酸软的不得了,今日第一次御剑飞行,虽说好玩却也费了她不少的心力。
还不如趁着天没黑睡一会儿,等天黑了才好去查鬼祟的事情。
衡霜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去,她闭上眼睛,还不忘嘱咐道,“小容容,天黑了唤为师。”
风容等了小半刻,直到小二将茶水送了过来,衡霜都没有要醒的样子,他打发了小二,又将茶水放在了木桌上,随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尊上,一切按计划进行中。”
“凰云仙宫实力不容小觑,你们需得万事小心,必要时,可以将他们推出来。”
“是。”
风容身后的黑影没动。
“还有何事?”
“那镜灵仙尊要如何处置?”
“那是本尊的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属下僭越,请尊上恕罪。”
“你只要做好本尊交代的事情即可,至于她,轮不到你插手。”
“是,属下知错。”
“退下。”
风容从阴暗的屋舍里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这逐渐西下的日光,金灿灿的,带着的都是日暮的荒凉。
他回到客栈时,衡霜还在睡意之中。
他坐到她身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深睡之态,眉眼间的焦灼越发明显起来。
一个百岁的魔尊重生到了自己十五岁的身体里,他明明是心思多磨,带着仇恨回来,却也会在衡霜看不见的地方生出迷茫,他记得衡霜身上的月季花香,也记得衡霜轻抚自己额间时指尖透出的微凉,他现在心思极为混乱。
他既想亲近她,却又恨着她。
他既喜欢着她的触碰,却又仇恨着她的无情。
他是被蛊惑了,衡霜惯会惑心,他前世不就是死在她的迷惑之下?
风容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眉眼间的焦灼已经淡了下去,一旦相信了心里的某个想法,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就像他现在这样,他只是被她蛊惑了罢。
“师尊师尊,天黑了。”
衡霜极为不爽的推开了风容的脸,侧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师尊师尊,鬼祟跑了。”
衡霜猛的起身,差点与风容来了个碰头杀,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风容好以整暇的笑意,就差一点没忍住一巴掌拍了上去。
“果然师尊十分稀奇这里的鬼祟。”
衡霜敷衍一笑,淡漠道,“起来,去给为师倒杯水来。”
衡霜揉了揉眉心,这被封境法则限制的身体果然不如在凰云仙宫里舒坦,她已经睡了近一个时辰都没将御剑飞行的疲惫全然化去。
她起身看向窗外浓墨的夜色,除了高悬的明月有着清辉一二,热闹的街市早已停歇了下来,偶尔门前挂有一盏昏黄的烛灯都在夜风里显得分外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灭掉似的。
东来村的夜色安静极了,甚至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
“师尊请用茶。”
衡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好凉。”
“弟子叫过小二了,他们睡的太熟,便没去打扰。”
衡霜将茶杯放在了身旁的小案上,她着实喝不惯冷茶,她深吸了一口气,睡饱喝足干正事,她看向风容,道,“小容容,手拿过来。”
“知道为何外门弟子想成为内门弟子吗?”
风容嘟了嘟嘴,一副迷茫又可爱的表情。
衡霜被风容的神情逗笑了,她的徒弟有时候真的是可爱的过分,瞧着他茫然无知的模样,她都能脑补出风容向她撒娇的样子,简直就是可爱本尊。
她接过风容的手掌,冰凉的指尖又覆了上去。
“内门弟子有命莲守魂,命不灭,命莲亦不灭,配合着凰云仙宫的特殊术法,可以用命莲寻命莲的踪迹。”
“弟子也有?”
“自然有,而且颇为不同。”
风容只觉得掌心冰冰凉凉的,好似有灵力窜动,他看见衡霜凭空画出的术法生出了微光,它们进入了他的掌心,随后越积越多,幼白的光华聚拢到了一处,生出了一朵透明且灵力极浓的莲花。
它缓缓往上,溢着灵力的光华。
“你的命莲有为师的灵力加持,危机时刻总能替你挡上一挡。”
衡霜说话间命莲已经脱离了风容的掌心,它快速的冲向窗外,一个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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