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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亲儿子也必须要让位于整个家族的发展,毕竟,没有了继承者,八卦刀的武林盟主地位就不能保,没有了江湖地位的仇尚志,拿什么再坐稳田义会的第二把交椅?”
高帜的声音很平静,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却听得朱弦是心惊肉跳。
“知道了这些,现在我们终于能够解释柳湛为何会自杀了,只因赵麾终于正式替代了仇辉的位置,而仇辉是柳湛的朋友,更是他心灵的伴侣。”
高帜起身,走到朱弦的面前,弯下腰看进她的眼睛:
“所以,听了我说的这些,我想……芃芃自遇上你现在这位夫君后,所生起的所有疑问和不解,便都有了解释吧?”
朱弦呆呆地看着高帜,心头翻涌的巨浪早已把她的理智撕成了碎片。对比其他所有的问题,朱弦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赵麾做了仇家庄的赘婿,而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
原来这奇幻的三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胸中一股恶气无处释放,朱弦将手中茶杯往身前案桌上狠狠一砸,站起了身。
朱弦二话不说就朝房门外走,却被高帜给一把拦住。
“你去哪里?”高帜问。
“我回家!”
不等高帜追问,朱弦又恶狠狠地补充一句:“回祁王府的家!”
“不可以。”高帜很平静地否决了朱弦的企图。
“你不能回祁王府,赵麾见你不回仇家庄,首先想到的自然会去祁王府找,若真想避开他,回祁王府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避开他了?”朱弦凛然,“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避了。不管他是赵麾还是仇辉,就算他的确是来找我算帐的,我都不会再避了。冤有头债有主,他若一意取我性命,我便给他,能够用我朱弦的命告慰铁将军,我也觉得死得其所……”
“欸!胡说八道些什么!”不等朱弦说完,高帜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惜命便罢了,莫非也不打算替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们考虑?”
朱弦低头,一声不吭。
高帜微微一笑,拉起朱弦的手腕就往外走。
“芃芃莫怕,我派了人在祁王府周边守着的,若仇家庄有异动,东厂务必要保证祁王府的安全。你安心跟在我身边就好,一个赵麾不足为虑,我更担心的,是赵麾身后的田义会。芃芃放心,我一定会挖出赵麾身后的百里刀,把田义会一网打尽的!”
高帜的话斩钉截铁,他的掌大又温热,轻轻握着朱弦的手腕,给人一种踏实又可靠的感觉。
朱弦跟在高帜的身后,静静地听他说话,神魂却开始飘忽迷离——
今天陡然接受到如此多,又冲击力极强的信息,朱弦总有一种神魂抽离,不真实的感觉。
胸中抽抽的痛,涌起一股似难过又似害怕的情绪。朱弦停下脚,抬手捂上自己的心口。
高帜看见了,面上的表情愈发温柔,他回身,轻轻搂住朱弦的腰,搀着她慢慢朝外走。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安全、可靠,保管叫那赵麾寻不到……”
第93章 赘婿 心伤也是伤。
朱弦被高帜带着, 连夜走了很远的路。待朱弦下马车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朱弦走下马车,抬头看见眼前一处大宅子, 外观不打眼, 一色青灰砖双坡顶围墙。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内里楼殿重叠,绝非普通市井小民能住得起的。
透过青灰的山墙, 可见内里的屋舍也都是清一色的砖瓦歇山顶。与城里贵胄人家彩色琉璃瓦庑殿顶相比,虽显得简陋黯淡,但却有一股肃穆庄重的神气。
高帜扶着朱弦, 小心翼翼地领着她朝前走。
朱弦推开高帜的手, 说:“我好手好脚的,又没受伤,不需得着这样扶。”
高帜盯着朱弦那张惨白的脸,淡定的说:“心伤也是伤。”
朱弦扶额, 无奈地笑。
“没事的,我自己走就好,我一区区民妇怎敢劳动督公大驾?你这样搀着,我不习惯得很。”朱弦固执地把他往外推。
“无碍的, 我干的本就是伺候人的营生,我可习惯得很。”高帜说。
“……”
朱弦无语, 只能任由高帜搀祖宗似的搀着她往前走。
走进前堂后,朱弦坐了下来, 她看见了一名少女,穿一身水红的比甲, 梳两只大大的螺髻,用两根大红的丝带绑着。
高帜对那名少女比了个手势:“过来,见过五郡主。”
少女依言走过来, 扑通一声对着朱弦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朱弦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大礼给吓了一跳,正想问这是谁家的孩子,行礼都这么实诚?却听得高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叫小美,从今往后,在这庄子里就由她伺候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弦终于知道了这里是距京城二百里之外的独君山,山庄名字叫君悦山庄。
山庄的庄主姓宋,在不少地方开客栈,客栈名字也叫君悦客栈,高帜叫他老掌柜。
小美全名叶小美,高帜说叶小美是老掌柜的女儿。可既然是父女,为什么老掌柜姓宋,叶小美姓叶?这让朱弦特别想不明白。
高帜把朱弦身边的人都撵走了,连小蝶也不例外,却只让叶小美一人伺候朱弦。朱弦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高帜回答说,责任越明确,才越不容易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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