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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真情竟然喂了狗,这让朱弦怎能不难过?
    ……
    这一天,朱弦正在筑雅院与朱校堂和祁王妃一起吃午饭。饭才吃到一半,管家走进来,伏在朱校堂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朱校堂便一脸严肃地跟着管家一起离开了。
    朱校堂离开后,竟许久都不曾再回来。直到朱弦都吃完饭,漱过口,再与祁王妃东一嘴西一句的唠了好一会儿的嗑,朱校堂依然没有回来。
    桌上还摆着朱校堂只吃了一半的饭,祁王妃让下人们把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朱校堂依然没有回来。
    祁王妃等急了,派人去前堂看朱校堂,究竟在干什么。
    不一会,跑路的小厮回来了,说戴捕头来了,王爷在与戴捕头说着话呢。
    祁王妃不解,问说什么话需要说这么久,连饭都不吃了?
    小厮支吾了半天,才终于回答:“捕头是来找王爷算账的,两个人在前堂吵起来了。”
    祁王妃惊讶,问小厮,“他俩作何吵架呀?”
    小厮答:“听戴捕头说那话的意思,原本他是要升职的,表文都已经送到了兵部手上,就等着批了,结果不知怎的,竟是陛下亲自下令把表文给驳了,不仅升不了职,就连捕头也当不成了。
    不过区区一个六品的百户,原本兵部批了便好,都不过陛下的眼的,结果竟然惊动了陛下,还给御笔亲批给驳了回去。如此一来,戴捕头的名字首先就在陛下那里留下了一个坏印象,从今以后要想再找一份官家的活,怕是就难了……”
    祁王妃听了,禁不住冷笑,合着竟然是因为这事来闹?戴桢被免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任谁在大战之际贪墨军中粮草,别说被罢官了,就是拉去杀头都是应该的。
    “所以他来吵什么,又不是王爷害他丢了官,那些贪墨粮草的事儿,可不是他自己犯下的?”祁王妃皱起眉头,心底对戴桢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戴捕头说,因为他是被咱们府上的人举报,他才被免职的。若是姑爷和郡主不做下那事,他便就能升官了,所以是我们祁王府害他丢了前程的……”
    “行了行了行了!”终于祁王妃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抬起手来挥一挥,叫小厮闭嘴。
    “与这样的混子有什么好说?你下去吧!我亲自去前堂请王爷回来用饭。”
    朱弦坐在一旁,怔怔地看祁王妃站起身,拂拂袖子随那小厮离去。
    朱弦咂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泼皮,真是让人大开了眼界。
    一件普普通通的儿女亲事,却闹得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朱弦不得不感叹,多亏了当初仇辉阻拦,不然待他们祁王府真的允了与戴桢的这门亲事,再发生这种事,必定会牵连到祁王府,那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
    可一想到仇辉,朱弦又开始焦虑起来——
    自打回到京城,把自己送回祁王府后,仇辉说要回仇家庄处理一点急事,结果竟一去不回。
    眼看就已经过去五六日了,官府已经差人来问过两次,副指挥使什么时候回蓟门,朱弦都答不上来。
    有一天就连朱耀廷都来了,这还是朱耀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进祁王府的大门。
    朱耀廷是为了仇辉才来的,他来祁王府找朱弦问仇辉为什么还不回蓟门?
    朱弦无奈,只能回答朱耀廷说她也不知道仇辉去了哪。
    朱耀廷无言以对,告诉朱弦说因为那一封信,陛下还打算嘉奖仇辉的,结果紧跟着来一个失踪离岗。真有不得已的事被耽搁了还好,若被查出无故离岗,是要以渎职罪论处的。
    朱弦苦笑着回答朱耀廷说,可连你们都找不到他,要不殿下把我拉去抵罪吧。
    听得此言,朱耀廷反倒笑了,他站起身来拍拍朱弦的肩,安慰她道,“五妹何出此言,仇辉,我去帮你找,你就安心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朱耀廷便带着人离开了,还给朱弦留下了一箱新鲜的冬枣。
    其实朱弦自己也驱车去仇家庄看过,山庄里空荡荡的,除了守庄子的几个仆人还在,仇尚志不在,仇辉不在,甚至连仇香香都不在了。
    仇家庄的家丁们说,因为局势不稳,仇掌门和仇二小姐回岳阳城了,少庄主护送他们走出京畿三镇就回。
    仇家庄的家丁们言之凿凿,拍胸脯保证仇辉很快就要回。可是从他们那过分真挚的眼神里,朱弦早就看出来了,事实一定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至于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朱弦也不想知道。
    就像从一个绮丽的梦里醒来一样,那曾经塞满整个山庄的人,也塞满朱弦整个人生的人和事,一夜之间,就突然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
    朱弦没有等到朱耀廷再给自己带来仇辉的消息,就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冬夜,田义会起兵了,京畿地区多地爆发武装起义。
    这些田义会的成员们,隐藏在大大小小的农庄里,商铺里。在和平的时候,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商人和力工,兢兢业业地为这个国家种田地植桑麻,贩货物铸铁器。可一到了田义会大统领需要的时候,只需要一声号令,这些平平凡凡的老百姓们便打出了“扶贫济弱,泽被苍生”的旗号,揭竿而起。
    他们就像从地里突然冒出来,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朝廷的城市和关隘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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