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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心里滋味复杂至极,他感到四面楚歌,所有人都在与他作对。他不由得看向布迦蓝,她神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结发多年的国君福晋,也与他渐行渐远。他是大清至高无上的皇上,前朝的事情不能随心所欲,后宫想宠谁都做不了主,那他这个皇上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皇太极憋屈得几乎快透不过气,一言不发转身大步冲到屋外,深深喘息,许久才舒服了些,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朝和谐有礼宫。
只有在这里,海兰珠温柔体贴,八阿哥带着奶香,天真无邪的笑容才能令他彻底放松。
八阿哥躺在悠车里已经睡着了,海兰珠坐在旁边,慈爱无比地看着他。听到脚步声,急得马上抬起头想要呵斥,见是皇太极,脸上又瞬间浮起了笑容。
海兰珠悄悄对他摆了摆手,站起身拉着皇太极,放轻脚步往外间走,“八阿哥才刚睡着,皇上别吵着了他。”
皇太极也蹑手蹑脚,跟着海兰珠来到屋外,在炕上坐下,海兰珠悄然打量着他的神色,宫女上了茶,她挥手斥退她们,柔声道:“皇上可是累着了,瞧着脸色好似不大好。膳房做了海参,等下皇上多吃几根补补身子。”
皇太极吃着热茶,听着海兰珠的温言软语,在布迦蓝宫中所受的一肚皮气,总算得到了些抚慰。
对着海兰珠的善解人意,他心中歉疚更甚,说道:“布木布泰那悍妇,怎么都不肯让你与八阿哥住进宅子。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我以后也给你们母子修一座,比她的还要好还要大。”
海兰珠垂下眼帘,掩去了眼里的冷意,懂事地道:“皇上不要因着我与妹妹争吵,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怕皇上因着我大动肝火,伤了身子可不好。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八阿哥养身子。何况皇上住在宫里,我哪里舍得离开皇上半步,一天不见皇上,我这心里就空空的,没个着落。”
对比着凶神恶煞的布迦蓝,皇太极只觉着海兰珠是天底下最最体贴,柔顺的女人,伸手轻抚她的脸庞,爱怜地道:“我就知道你懂事,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不会让你们吃半点亏。”
海兰珠握着皇太极的手,轻轻蹭了蹭,微叹了口气,眉眼间浮起些愁容:“只是呀,世人都说八阿哥是福星,他的身子却一直不大好,莫非是他的身份配不上他的福气,所以才病恹恹好不起来?皇上,要不要再去萨满法师面前问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也跟着犯愁,照理说八阿哥在娘胎里养得好,生出来也胖乎乎的,不应该经常生病。莫非真如海兰珠所言,他本身福气太重,只有阿哥的身份压不住?
皇太极沉吟之后,说道:“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与人商议一下,早点给八阿哥加封。”
海兰珠眼神一喜,依偎在皇太极的胸前,娇声道:“皇上待我与八阿哥真好,我好想让八阿哥快快长大,皇上好教他骑马射箭,读书习字,跟着皇上为大清打天下。”
皇太极想着那样的场景,眼神也跟着软和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我要亲自将八阿哥养在身边,手把手教他本事,待我百年以后,也能放心把大清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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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宫里,皇太极走后,国君福晋唤人进来清扫干净之后,在布迦蓝身边坐下,说道:“你呀,瞧你这性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没怀孕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可是大着肚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你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进来诊下脉?”
布迦蓝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如果气积在心里,不发出去才不会好。”
这句话倒是,国君福晋说道:“我早就知道,那边不会甘心,迟早得出来闹事。看吧,这就来了,都等不及你的宅子建好之后再提。”
国君福晋想起这段时日的辛苦,就烦躁得很,说道:“先前我在外面听了一会,本来想着你能应付过去,我就不进来了。要是进来的话,皇上见我也在,丢了面子更下不了台,可是我实在听不下去,真不知他怎么说得出口,任谁听去都会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布木布泰,你好好歇着吧,别去管前面的事情了,哪怕你做得再多,也没有用,不值得。退一万步说,他哪天真彻底糊图昏了头,与你动起了手,吃亏的还得是你。”
若是以前皇太极与她动手,吃亏的肯定是他。现在她怀了孕,皇太极人高马大,骑射也没有断过,身手还算敏捷,谁吃亏还真是难说。
不过布迦蓝从来没有怕过,她不是为了值得不值得,更不是为了得到皇太极的赏赐或者感激,说道:“我先歇几天再说,最近外面秋色正好,带上几个格格,我们去城外踏秋。等到科举的时候,我还得出来做事,这件事我不能丢下不管。”
前朝的事情国君福晋也不懂,不过还是知道科举取士乃是国之大事。布迦蓝需要自己的人手,她先前安置他们时,就对他们有恩,这份恩情要是落到了别人手上,实在是不划算。
“你多注意着些身子就好,我也不乱出主意给你添乱。不过啊,瞧着现在这情形,说句丧气的话,布木布泰,就算你生了儿子,可有福星八阿哥在先,皇上有那般偏心,你们母子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人啊,有时候就跟那中了邪一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上这里,咱们是没有任何盼头,只你在前朝,还能结交些官员,给你一份助力。你难得歇息,就先好好歇几天,等歇完之后,只要身子好,就回到前朝去,那里,才有你们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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